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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没安置你们?”
“粮食有限,帮县衙做事的人先得,我们争抢不过大人,原来家里房子也冲塌了,听说陶州没受影响,还有富商施粥赠药,就过来了。”
“谁知道,过来了,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我就说,留在村里等官府救灾。”
说话的孩子垂头丧气。
另一个孩子高声反驳:“我才不等!
那么多畜生都淹死了,肯定要发瘟病的,连县老爷都要病了。”
……
陆执方记得,如溪县在简报上,灾情描述很简略,排的顺序也在后面,按理说是受影响轻的地方。
嵇二郎说如溪县人少,疏散得及时,不算太严重。
他又陆续问了这些孩子好几个问题。
提及定南知府嵇锐进,为首年纪最大的孩子情绪尤为激愤:“姓嵇的就是个狗官!”
馥梨道出疑惑:“可陶州百姓都在夸他,说他及时组织富商慷慨解囊,都捐到有需要的地方去了。”
那孩子恶狠狠地骂道,“假仁假义!
做这些肯定为了博得好名声。
我们在如溪县等了好多天,连块饼都没等到。
说不准就是他独吞了。”
王小五细声补充:“我听奶奶说,大康的远房姐姐在知府老爷那里做婢女,把命稀里糊涂搭在那了。”
这个大康,就是骂嵇锐进假仁假义的孩子。
烤红薯一个个送出去。
篝火堆没再添柴,火渐渐变小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到最后,异常地沉默。
馥梨从身上掏出所有铜板给了王小五,“虽然不多,明日一早,拿去买些干粮吧。”
陆执方用泥土弄熄地上最后一点火星,“明晚这个时候,有人来给你们送钱粮,好好待着别乱跑。”
两人告别了那些孩子,离开了小破庙。
馥梨牵着他,一路安静无话地走,步伐比来时更沉重几分,忽地,静悄悄的月色中,腹中叽咕一声。
她脸上腾地涨红了,去看陆执方。
青年眸中闪过笑,从怀里掏出个半热的烤红薯,塞到她手心里,“只剩个最小的了。”
馥梨睁大眼:“世子爷何时藏起来一个的?”
“你顾着派,自己忘了吃的时候。”
陆执方随手揉乱了她后脑勺的头发。
距离客栈后门一段路的地方。
荆芥守在那里,远远见到他们身影,快步迎来,“爷,得快些回去。”
“怎么?”
“客栈那边,嵇二郎房间一刻钟前亮了灯,说是遭贼了,正在搜查,还想进去你屋里说话。”
“黄柏守在屋门口,不会放他进来。”
陆执方加快了脚步,虽然不会进来,但他太久不出房间,嵇二郎必定起疑心。
他看似殷勤接待,实则自他们踏入陶州城门后,每一步都在他视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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