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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劝进殿下,诸位且有何异议?”
男子一个激灵,不禁在火炉前嘬起了牙花。
满座的将领校尉——也包括他自己——尽是主人家的心腹,而今时这一幕,也不过是终将多时的密谋摆到了台面上,自然也不会有人多嘴质疑。
“善。”
主人回身到自己的案几前,顺手拾起了一匣仪剑,“此事须待我先行与太原王商议。
诸位回去后准备两件事:一为联络密友袍泽,一旦殿下点头,则各自上疏,行劝进之事;二为整顿兵事,若有不测,到时切不可推脱!”
男子藏在人群中左右窃视,身边之人既有摩拳擦掌兴奋难抑的,也有如自己一般情怯噤声的。
仪剑倏尔从鞘匣中唰地一下被拔出,虽然剑身离着自己尚远,却也吓得男子不禁胆战。
“大事若成,可保诸位首功。
然但凡有误事作梗的,也休怪我不讲昔日袍泽的情面!”
男子本就不敢抬头直视那横扫遥指的剑刃,听得主人此言后,更是将自己缩回到周围的身影之下。
“中!”
由着位高权重之人领了头,一片喝彩声旋即在这小小的校场中爆发开来。
身着青色龙纹衫的男孩儿在一箭中靶后,喜笑颜开地蹦了回来。
在其身后三十步的箭靶上,几根翎羽歪歪扭扭地插着,而更多的,则分散掉落在四周地面上。
“恪父,射中五支了。”
男孩儿满怀期待地向男子汇报这一轮练习的成果,在得到点头肯允后,才径直跑向了在一旁座席前摆放着的瓜果与点心。
“绍儿,一起去歇息吧。”
慕容恪眼瞧着这一幕欢快,也不禁微微咧嘴,顺便招呼起身旁软垫上正玩弄弓弦的孩儿。
这个男孩年岁还要小一些,尚拉不开最轻小的骑弓,故而也只是陪着来一起玩闹罢了。
“今日的习射就到此。
等一会儿阳公来了,陛下便回屋读书吧。”
陛下,也就是慕容,听闻能有小半个时辰的闲暇休憩,已是搓起了双手,当即就举着块酥饼小跑过去,将自己的小跟班慕容绍一并牵走。
随着年龄渐长,小皇帝近来的日子可不如从前好过了。
几乎每日晌午前,都要随刚刚继任太尉的阳骛读书习礼,时不时还要起个大早,被慕容恪拉来校场练习射术与剑艺,或许再过个一季半载,更要开始学习骑术。
虽说面对这些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动时,自己并没有受到多么严苛的指教,可小皇帝却仍是无法在其中找到应有的乐趣及动力。
“恪父。”
在追逐打闹了一小会儿后,慕容攥着两枚的枣子,跑到了正在独自拉弓射靶的慕容恪身边,“龙城是不是有好多的飞禽走兽?”
“故都那边地广人稀,袤林连绵,溪水密布。”
慕容恪拉满了一张步弓,“不仅是飞禽走兽甚多,各种渔获也比冀州地界上来得肥美。”
“那母后与恪父非要让咱与小绍练习骑射,是不是为了以后有本事行猎,才能有肉吃?”
“陛下为何做此想?”
慕容恪满腹疑惑地放下了手上的弓矢。
他本以为两个男孩儿先后凑过来是要讨教射术的,而眼下,自己却被问得一头雾水:“皇家富有七州之地,又怎至于回到龙城行猎果腹?”
“是昨日,慕舆太师到母后那里说,应该择夏秋之时回归龙城,兼顾新老两都,才能使甚的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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