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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使劲捏了他一下。
“娘希匹的!
你说什么?”
“哎哟,我真是来帮你的!
借一步说话。”
他跺跺脚掰开了何大头的手,理了理衣服领子,又掸了掸身上,拽着何大头进了后宅。
“何老弟,我给你说句实话,其实是茉莉这丫头先逃了,何太太没法跟您交代才逃了的。
你懂的,谁不怕死呢?”
张老板贴着何大头耳边说完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接着又悄悄说,“那小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脾气那主意,看着软绵绵的,其实性子比谁都拗。
她是你侄女儿,你又是媒人,她跑了你没法跟皇军交代,她要是不逃在里面跟太君刀子剪子闹起来……(张老板说着打了个寒战)皇军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到时候佐藤饶得了你?”
“娘希匹的谁说不是呢?辣块妈妈不开花,臭小娘皮的这是要害死我。”
“何翻译官,少安毋躁,少安毋躁。”
何大头眼巴巴望着他说:“张老板,你就别卖关子了!”
张老板朝何大头勾勾手指示意他贴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说:“春香楼新来个小哑巴,还没开苞,年岁身量和茉莉差不多,长得可比茉莉漂亮多了。
我给她赎了身,你把她抬走不就得了?只要瞒着这几个日本人,其他人是不会说破的。”
他说着朝后面挥了一下手,一个身材瘦小一身红衣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被两个四十多岁的喜娘从堂屋里扶了过来。
何大头两只眼睛骨碌碌转着,脑筋也飞快转着,该死的小茉莉已经跑了,连带何家一家都逃了,老佐藤这会儿满心欢喜等着娶妾,那边的日本酒席都摆上了,这要是人抬不去,自己立马就先有血光之灾!
他脸上阴一阵晴一阵地看着张老板,张老板的圆团脸上堆着看似谦卑其实胸有成竹的微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在圆圆的金丝眼镜后面微眯着,让人看不透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张老板的心思很简单又很不简单,他帮温玉莲娘俩逃了,又盘了何大头心心念念的小上海,如果不想办法堵死何大头的嘴,今后就别想在宁城混了。
于是他想出了这招:从春香楼赎个女孩子出来送给佐藤。
何大头眼见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附在张老板耳边低声问:“你赎这丫头有人知道吗?”
“没有,绝对没有。
我跟老鸨子翠花说了,如果敢透出去就叫日本人拆了她的春香楼,把她的姑娘们全充军去!”
“你够狠。”
何大头悄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那你怎么样?把这个小娘皮抬走吧?”
张老板言笑晏晏地看着何大头,“我可是给你帮了个天大的忙,你怎么谢我?”
“事到如今我不抬走这臭小娘皮还能怎么办?天杀的小茉莉,再让我碰见一定揭了她的皮!”
“嗨,你还没说怎么谢我呢。
要不是我,你今天还不给佐藤太君劈了啊?”
张老板摸摸何大头肥肥的后脖根儿,笑道,“这槽头肉真厚啊,可惜也挡不得太君的东洋刀。”
何大头一把将他手打开,悻悻然道:“别碰那儿!
搞得人凉飕飕的。”
他摸着肥肥的脖子叹口气道,“大好头颅啊!
这年月谁不是为了这颗脑袋活着。”
低头在张老板耳边说,“谁不是为了这颗脑袋玩花活儿?”
他捅捅张老板腰眼,拉长了腔调说,“何家的人跑了,一帮女人,没人出主意没人帮忙跑得了吗?”
他叹口气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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