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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胃缺肉?你那胃才邪乎!
我不过伺候个猪肘子,那络腮胡也是个狠人,居然被你啃了他肘子!”
何大头想起那天络腮胡那样儿笑得前仰后合。
“哎,何翻译官,跟你请教个事。”
张震嚼着块肉有点口齿不清地说。
“张大队别和我客气,有啥尽管说。
你是条汉子,我服你。
以后咱都是兄弟了,你叫我一声大头,老哥我心里就踏实了。”
“何老哥,老佐藤今天交代一差事,让我找一处隐蔽宽敞大院子,把街上那些臭要饭的都关进去。
这差事摸不着头脑,办不好怕他责罚。”
何大头四处看看,低声说:“这事,我琢磨着,可能跟一个大秘密有关。”
浩子和张震的头都凑了过去。
“皇军好像要在咱宁城搞个大事情,据说搞起来阎王爷都抵挡不住,我猜皇军要你们找的大院子……”
他神秘地眨眨眼。
“可抓那些叫花子进去干吗?难道养了来喂狼狗?”
张震龇出大金牙来残忍地笑着,浩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何大头悄悄说:“我没听大太君说什么叫花子,只说要准备一批木头,有用。”
张震抬眼看有人朝他们看,大声说笑道:“来,再干一个,这女儿红真不错!”
何大头也猛地惊醒,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喊一嗓子:“茉莉!
我的肘子好了吗?”
张震拍拍他胳膊笑道:“好了好了,就差撒盐了。”
浩子凑趣道:“这味道一定比络腮胡的强!”
何大头怕怕的样子缩手抱住胳膊说:“别啃我,我可没招你惹你。”
张震不敢再多打听,免得引起何大头怀疑。
三人真的是只谈风月,放开吃喝,一中午很快打发完了。
下午,浩子带着他先在城北转了转,沿河岸仓库货栈一大串,其中近半数被日军各后勤单位征用了,间杂着酒肆娼寮赌馆鸦片馆,乌烟瘴气喧闹不堪。
又去西城转了转,都是贫民窟,更没有合适的地方。
忽然,浩子一拍脑袋,说:“我怎么忘了那个好地方?!”
“哪儿?”
走累的张震不耐烦地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西门外二里地有个废弃的缫丝厂,您去看看?”
西门外,人烟渐稀落,走出好远才看见条被杂草半掩的岔路通向一片丘陵。
路尽头一个生锈的大铁门,灰色围墙圈起好大一个院子,里面那栋小楼的窗玻璃被打得稀烂。
“你个小娘皮养的,这是二里地?”
张震伤腿疼得他满头冒汗地骂道。
“这,这大概有二三里,那个三四里吧。”
浩子挠头谄脸地傻笑着。
张震揉着伤腿喘了半天,才直起腰来。
浩子砍了一根树棍儿,双手递给他道:“您试试这个,借点力。”
两人走到跟前见铁门用铁链锁着,只不过伸手一推就露出个可供一人侧身挤进去的缝隙。
探头看看满院狼藉荒芜,衰草茂盛,乱树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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