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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园，教育课里罗芳正接电话，老学究抱着刚到的报纸信函进来，把一封信扔到罗芳桌上：“罗小姐，你的日本信，你蛮好，衣服换换就好做日本人了。”

罗芳看到信笑了，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对不起，这件事还请向佐藤机关长汇报，我无权回复。”

她挂了电话对光仔细验看信件，没有被拆过的痕迹，无视老学究怀疑的目光坦然拆信……

佐藤办公室里，谍报队队长山崎正在汇报：“……昨天有一封发自上海三友商社的信，发件人不详，邮件检查者没敢拆开。”

佐藤在新添置的博古架前审视、挪动玉器和瓷器的摆放位置和角度，问：“上次她寄给三友商社的信，收信人是近卫夕颜，她们之间的关系查清楚了？”

“她们是教会女中和大学时的同学，上海开战，夕颜小姐被送回东京，上个月刚回到上海。”

“一回来就联系上了？”

佐藤话没讲完电话铃就响个不停，他只好先接电话，“……讲。

……不肯乖乖上课？……教育课怎么说？……哦！”

敲门声响，佐藤继续听电话：“体罚无效？（敲门声再响）进！”

罗芳进来，礼貌地向佐藤颔首致意，又向山崎微微点头。

佐藤瞥了罗芳一眼，继续讲电话：“……好了！

我会处理。

（挂掉电话）软弱的书呆子，笨蛋！

（对山崎）去博雅中学看看，把不肯上日语课的都给我请来！

校长、老师不配合的送宪兵队！”

山崎鞠躬领命，转身欲出。

罗芳一愣，朝佐藤微微一躬说：“博雅中学？佐藤君，能否让我去处理？”

佐藤对山崎说：“慢。

罗小姐，督导官之前向你汇报过，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与校方协调过，也去看过。

他们让学生互相扇耳光、集体在操场暴晒，好几个女生晕倒，还有学生精神崩溃，引发全校师生在操场静坐抗议，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平息了。

怎么？他们倒来告状了？”

佐藤审视罗芳：“这么说，是他们的错？”

“教育，是教学相长，不是师生对抗，他们的方法实在是有待商榷。”

“我不管他们怎么做，我只要学校按规定开日语课。”

罗芳微笑：“为孩子不肯读书就抓他们坐牢？这也是闻所未闻呢。

佐藤君，我来请假。”

将夕颜的来信双手递上。

佐藤不接，只看着信封——三友商社的信封，娟秀的日文写着罗芳亲启，落款内详。

罗芳双手再递：“我同学近卫夕颜要订婚了，请我去帮她。”

佐藤彬彬有礼地：“近卫夕颜小姐给你的私人信件，我无权看。”

“那请假的事您看……”

“你不是想去解决博雅中学的问题吗？处理好就可以去上海了。”

佐藤目视她离去，缓缓对山崎说：“继续盯着她。

再查查，她最近还每晚弹琵琶吗？”

罗芳出了佐藤办公室直奔博雅中学，两个骄横的日籍督导官带她去了闹得最凶的那个班。

她走上讲台，全班学生怀疑警惕地看着她和督导官。

窗外，赶来的校长和两位女老师朝里看着。

罗芳如正常上课般开讲：“同学们好。”

沉默，教室里是死一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