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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3页）

白曰：“饮三觥则云栖出矣。”

生果饮如数。

梁亦以此诀劝之，生又尽之，覆盏告辞。

白顾梁曰：“吾等面薄，不能劝饮，汝往曳陈婢来，便道潘郎待妙常已久。”

梁去，少时而返，具言：“云栖不至。”

生欲去而夜已深，乃佯醉仰卧。

两人代裸之，递就淫焉。

终夜不堪其扰。

天既明，不睡而别，数日不敢复往，而心念云栖不忘也，但不时于近侧探侦之。

一日，既暮，白出门与少年去。

生喜，不甚畏梁，急往款关。

云眠出应门。

问之，则梁亦他适。

因问云栖，盛导去，又入一院，呼曰：“云栖！

客至矣。”

但见室门然而合。

盛笑曰：“扉闭矣。”

生立窗外，似将有言，盛乃去。

云栖隔窗曰：“人皆以妾为饵，钓君也，频来则身命殆矣。

妾不能终守清规，亦不敢遂乖廉耻，欲得如潘郎者而事之耳。”

生乃以白头相约。

云栖曰：“妾师抚养，即亦非易。

果相见爱，当以二十金赎妾身。

妾候君三年。

如望为桑中之约，所不能也。”

生诺之。

方欲自陈，而盛复至，从与俱出，遂别而归。

中心怊怅，思欲委曲夤缘，再一亲其娇范，适有家人报父病，遂星夜而还。

无何，孝廉卒。

夫人庭训最严，心事不敢使知，但剋减金资，日积之。

有议婚者，辄以服阕为辞。

母不听。

生婉告曰：“曩在黄冈，外祖母欲儿婚陈氏，诚心所愿。

今遭大故，音耗遂梗，久不如黄省问；旦夕一往，如不果偕，从母所命。”

夫人许之。

乃携所积而去。

至黄，诣庵中，则院宇荒凉，大异畴昔。

渐入之，惟一老尼炊灶下，因就问讯。

尼曰：“前年老道士死，‘四云’星散矣。”

问：“何之？”

曰：“云深，云栋从恶少遁去；向闻云栖寓居郡北；云眠消息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