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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什,十三岁入王庭,十五岁从王军,十七岁结婚,妻子刚刚怀孕,十七岁的他就骑上战马,随王庭大军出征,血战匈奴,兵败被俘。
被贩卖为奴二十一年,两次逃跑被切断两根手指。
三十八岁时,带着袁华他们逃跑,这一跑又是三年多,到今日他已经四十一岁。
在这个时代,在这片草原上,四十一岁真的已经很大了,很多人都活不到五十。
阿拉什带着两千骑兵,向着马拉坎达城行进,作为老人,作为一名大月氏王庭的斥候骑兵,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
一路上,他都安排上百斥候,一人三马,散出去三十里,作为侦察半径。
为了以防遇到敌人,虽然他们是轻骑兵,还是日行只有五十里,留下了一半的马力,来应对突发情况。
他想家,想自己的族人,想下一秒就回到他们身边。
可他知道,身边这两千战士也有家人,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人。
二十四年,弹指一挥间,少年已然老去,两鬓之间,已然尽是白发,唯一还有的只有那颗依然澎湃的心。
他这些年,一直在教导袁华,把这个小子当做儿子一般教导,教他识别天气,教他饲养牲畜,教他挥动长鞭,教他如何跟踪马队,教他如何战斗。
他一直想回部落看一看,可他怕,怕看见自己的妻子改嫁,怕自己的孩子没有出生,怕族人看不起他做过奴隶,怕一切认识的人都已作古,怕。
。
。
所以,他一直没有提起,一直这样漂泊。
有时,阿拉什会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死了,就埋在山海城的后山的高处,坟头对着大海,对着城镇,他躺着就可以看到自己亲手建立的城,也就不再寂寞了。
直到,听说族人的悲惨遭遇,他再也坐不住了!
无论如何,他要回去!
无论如何,他要带着族人,去找一条活路!
不能再这样,在一边看着,看着她们流离失所,看着她们冻饿而死!
战马在风中驰骋,驰骋过艳阳,驰骋过星月,驰骋过草原,驰骋过荒野,他只记得,那一夜新婚,阿夏的娇羞;那一天离别,阿夏的泪水;
阿夏,阿夏,对不起!
你还好吗?你还活着吗?我们的孩子,他或者她,出生了吗?
对不起,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错了,我错了!
风,带走了他的眼泪,带着他的披风招展,猎猎作响,战士老去,他纵马寻找自己的故乡。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故乡不是土地,故乡是人!
是那一张张已经迷糊了面容的笑脸,是曾经一起狩猎,一起拔刀战狼群的少年;是阿翁的皮鞭,是阿姆的呼唤,是炊烟。
。
。
休密啊!
休密!
我的部族,我的家园,族人们,你们流浪在何方?你们在哪里哭泣?我的心,永远与你们同在,休密,你可知道,那曾经的少年,他也在哭泣!
两千人在草原上,一路向着东北,再向东。
这大地太广阔,而人太渺小,跑了三天,一路上阿拉什只碰到两个小部落,他们都不知道休密部在哪里?
只有一位老人,他还记得,他拄着拐杖叹息道,“休密部,是王庭最后的守护者,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个男人!
他们是草原上的狮子,是天神勇士的部落!”
没有人知道休密部在哪里?
一次次带着希望,走入人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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