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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云送了贺老夫人一盒子的金首饰,把贺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
她嘴里假客气:“你看看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好东西,哪里好意思收你的东西呢?”
贺老夫人假意推拒,目光却一直放在那盒子上。
陈朝云瞧在眼里,心中不屑,面上半点不显:“祖母这是哪里的话,我既嫁来了侯府,那我的东西必然也是侯府的。
祖母要什么只管我和说,我派人给祖母送来。”
她如此上道,贺老夫人很是欢喜,又要故意装着矜持,假意对那些金首饰不敢兴趣。
实则生怕陈朝云拿回去,忙命小丫鬟收了起来。
祖孙二人无话找话地聊了半日的功夫,贺老夫人才想起似的命人将管家的对牌交给陈朝云。
“我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这管家的事还是交由你们年轻人来做比较好。”
贺老夫人道。
陈朝云不屑一顾的眼神在看见管家对牌时,终于变了,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去接。
奶妈子掩唇咳嗽一声,提醒她不要那般着急。
陈朝云一顿,又将手收了回去:“这……孙媳年轻,恐怕也管不好,祖母还是交给母亲的好。”
贺老夫人闻言,将嘴一撇,哼道:“她若能将这家管好,我又何苦将这管家对牌拿回来?”
话中贬低之意,不言而喻。
陈朝云并未全信她的话,若蔺姝姻真是无用之人,她院里的丫鬟不会连半句话都套不出来。
她仍旧拿蔺姝姻做借口,不接对牌。
贺老夫人便强硬地塞进了她手中,道:“让你拿着便拿着,你怕她做什么?”
“她若敢有意见,在背后给你使绊子,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
陈朝云这才装做没办法,将对牌接下了。
*
汜儿在随缘堂外听了大半日,回去就将事情全交代了。
蔺姝姻早猜着贺老夫人要在陈朝云跟前贬低她,眼下听了汜儿的复述,并不意外。
倒是山岚气不过,跺脚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有奶就是娘!
这些年若不是姑娘,她能过得这般奢侈?”
蔺姝姻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又与汜儿道:“少夫人有的是银子,不差这些,她给你什么,你拿着就是。”
汜儿咬咬唇:“可是……夫人待奴婢们很好,奴婢不想替少夫人做事。”
蔺姝姻深深看了她一眼。
想起这丫头,是她晚年时,除山岚外,这府里唯一还对她忠心的了。
连下人都知道这府里谁是真正待他们好的那个,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明白。
或许……不是不明白,是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她道:“不是叫你背叛我,只是往后她要问你什么,你知道就答,不知道就不知道。”
山岚将她扶起来,替她理了理衣襟,笑道:“这是夫人让你做的,算不得背叛,你只安心照做便是。”
汜儿看了看她,这才收下银子,欠身退下了。
*
陈朝云新官上任,开始狠查侯府旧账。
查完之后,想必是觉着侯府花销巨大,于是开始缩减用度。
头一个缩减的,就是筑雪斋。
陈朝云去给蔺姝姻请安时就说过:“母亲是府中最有威信之人,母亲若以身作则,开了这个先例,其他院里定没有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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