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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命不命的,你才几岁!”
王静急起来,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咱们老师说过,若是中国人当初认命,就没有今天的新中国,你学习那么好,这点道理还需要我给你讲吗?”
陈秀丽痛哭出声,“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她看向王家一家三口,不是所有人都像王静一样有一直支持她的父母。
滴滴声由远及近传来,是客车到了。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陈秀丽推着王静上车。
王静从车门处探出身子,“我去一高中把你的情况和老师说一下,让你晚几天报道,你等我的电话。”
县高中给了陈秀丽20天的时间,她在家里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王萍的电话,却是让她去姥姥家借钱。
把钱汇走以后,陈秀丽独自站在太子河畔,流水潺潺,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又似她心中无尽的忧愁。
陈秀丽最终还是辜负了王静的好意,家里的负债,弟弟的残疾好似不可逾越的鸿沟,阻挡了她求学的路。
想凭借读书改变命运的愿望,终究还是成了泡影。
九月底,陈立业终于出院。
经过省医院医生的不懈治疗,陈立业右脚大脚趾和二脚趾得以保全,虽然也留下了残疾,但是只要不干重活,提重物,不影响行走。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次意外,让陈家背负了近5万元的外债,这差不多是他们家六七年的收入。
陈大发懒惰不假,但还不至于做出赖账那等不要脸的事情。
从省城回来不到两天,恰逢村里加深水渠,他扛着头一大早就去干活了。
王萍也一反常态,去了镇上的工艺品厂领了好些工艺品回家。
陈秀丽把父母的变化看在眼里,这一阵子积累的压抑痛苦,总算有所缓解,至少父母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农村的日子跟着节气走,待陈秀丽帮着父母把陈家所有的地收完,时间已经跨过十一月份,冬天来了。
东北冬季漫长,天寒地冻,除了少数如打柴这样专属于冬天的活计之外,几乎所有农活都停止了。
人们习惯躲在屋子里,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俗称猫冬。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工艺品厂因为提前完成了年度指标,而新的订单还没来,老板早早的关门歇业。
陈秀丽不想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她早有准备,在立秋以后,央求陈大发去山里割了很多杏条。
杏条也叫胡枝子,是一种多年生的灌木。
山坡上,山沟里,杂木林中,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
因为枝条柔韧细长,是编筐的好材料。
筐是东北农村生活的必需品,装干粮,盛粮食,挖药材,赶集,走亲戚,样样都离不了它。
集市上卖筐,大的20块,小的10块。
王萍对此嗤之以鼻,编筐不如粘工艺品容易,也不如它挣钱多。
“两三天才能编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费这么大劲儿你图什么?”
“图挣钱啊,呆着也是呆着,筐编好了放在那里,有人买就卖了,没人买也不用搭吃喝,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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