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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檀宁刚下衙,原庆便在离缉事司不远的酒器铺子里等着了。
锦衣卫上下行事风格说好听是雷厉风行,说难听便是狠辣无情,指挥使是个人人谈其变色的厉害人物,新上任的副指挥使檀宁也不简单,起码没有人会如原庆一般明着和他相交。
原庆一向说自己身份低微,可同他结交来往的人,皆是有身份的贵人,檀宁走上二楼,原庆正倚在窗前举杯畅饮。
“还未入夜,暮云兄已在斟酒自饮,好雅兴。”
原庆转身,笑迎他的到来,微挑的眼眸里已有醉意。
平日里原应有两个爱好,一是酒不离身,时时处处都要备着酒酿喝上一些,第二个爱好则是赚钱,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他都有兴趣,年轻轻便家财颇丰。
他今日穿得有些随意,腰间挂了几个方便打赏人的锦囊,说道:“哪来什么雅兴,钦山来了便好,走走,我带你去真正有雅兴的地方。”
说罢站起身,要同他一起出发,檀宁却落了座,缓缓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两人早已熟知对方脾性,皆以表字相称,暮云二字据说是原庆的生身父亲所赐,原庆,原来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可他内心却始终认为,自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燕京城里对于原庆的身世,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皇商之后,也有人说他本是乞丐出身,还有人说他背后有位大靠山。
檀宁却知他所有底细,原庆的生父便是陈王。
陈王的父亲曾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先皇未登位前亦要避其锋芒,如今风光不再,陈王府享皇室尊荣,自是没人敢去为难,可除此之外也就那样了。
陈王生有七子八女,原庆不过是他在外风流的产物,其母生了他便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差点沦落到给别人当仆从的地步,后来不知如何陈王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叫他认祖归宗,只让他在外面打理生意。
谁知原庆手段了得,竟挣出极大的家业,陈王如今也不大能管得住他,又舍不得放手,父子之间的亲情参杂了太多利益。
原庆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因为身世之谜,他的婚事并不顺畅,与男女之事也没太大兴趣,檀宁暗暗思忖,原庆究竟几时因何得罪过真真呢?
见他不动势,原庆凑近些,又神秘又得意地同他道:“燕京来了一位奇女子,你平日总是太过正经,不想去看看吗?”
某些时候并不正经的檀宁稳坐不动,淡声道:“近来真真身子不适,我要回去陪她。”
原庆神情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地道:“怎么,池姑娘还病着?”
自池真真入京,原庆就没表现出过半分不对劲,偶尔到明桂云居也知礼守礼,因檀宁未与池真真行礼,便一直以池姑娘来称呼她。
檀宁苦笑,似在他面前流露出些许情绪:“没错,连我也肯不理呢。”
他当然不会将与池真真的私密事说给人听,想到昨天晚上心头微热,面上一点不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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