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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言苏全忠进了冀州,见了父母,彼此感恩。
苏护曰:“姬伯前日来书,真是救我苏氏灭门之祸,此德此恩,何敢有忘?我儿!
我想君臣之义至重,君叫臣死,不敢不死;我安敢爱惜一女,以自取败亡哉?今只得将你妹子送进朝歌,面君赎罪,你可权镇冀川,不得生事扰民,我不日就回。”
全忠拜领父言。
苏护随进内,对夫人杨氏,将姬伯来书,劝我朝王一节,细说一遍。
夫人放声大哭,苏护再叁安慰。
夫人含泪言曰:“此女生来娇柔,恕不谙侍君之礼,反又惹事。”
苏护曰:“这也没奈何,只得听之而已。”
夫妻二人,不觉伤感一夜。
次日点叁千人马,五百家将,整备毡军,令妲己梳洗起程。
妲己闻令,泪下如雨;拜别母亲长兄,婉转悲啻,百千媚态,真如芍弃笼烟。
梨花带雨,子母怎生割舍?只见左右侍儿吾劝,夫人方哭进府中,小姐也合泪上车,兄全忠送至五里而回。
苏护後保妲己前进,只见前面打贵人,一路上饥餐渴饮,朝登紫陌,暮践红麈。
过了些绿杨古道,红杏园林;见了些啼鸦唤春,杜鹃啼月。
在路行程,非止一两日。
逢州过县,涉水登山。
那日抵暮,已至恩州,只见恩州驿驿丞接见。
护曰:“驿丞收拾厅堂,安置贵人。”
驿丞启老爷:“此驿叁年前出一妖精,以後凡有一应过往老爷,皆不在里面安歇,可请贵人权在行营安歇。
庶保无虑,不知老爷尊意如何?”
苏护大喝曰:“天子贵人,那怕甚麽妖魅;况有馆驿,岂有暂居行营之里。
快去打扫驿中厅堂内室,毋得迟误取罪。”
驿丞忙叫众人打点厅堂内室,准备铺陈,注香扫,一应收拾停当。
苏护将妲己安置在後面内室里,有五十名侍儿左右伏侍;将叁千人马,俱在驿外边围绕;五百家将,在馆驿门首屯札。
苏护正在厅上坐着,点上蜡烛。
苏护暗想:“方驿丞言此处有妖怪,此乃皇华驻节之所,人烟凑集之处,焉有此事?然亦不可不防。”
将一根豹尾鞭,放在案桌之傍,剔灯展玩兵书。
只听得恩州城中戌鼓初敲,已是一更时分。
苏护终是放心不下,乃手提铁鞭,悄步後堂,於左右室内,点视一番。
见诸侍儿并小姐寂然安寝,方放心。
再看兵书,不觉又是二更,不一时将交叁更。
可煞作怪,忽然一阵风响,透人肌肤,将灯吹灭而复明。
怎见得?
非干虎啸,岂是龙吟。
淅凛凛寒风扑面,清冷冷恶气侵人;到不能开花谢柳,多暗藏水怪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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