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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清议起泉湖（第6页）

但是，樊闰借故有疾，樊丰又一再给安帝进言，认为安帝南巡，带上国舅、大将军最为适宜。

犹豫不定的安帝，最后听从了樊家兄弟的进言，仓促带上耿宝、樊丰、伯荣母女南巡，朝中大事由樊闰总理。

伯荣要安帝南巡期间带上樊彪，安帝没有准许，他说皇宫安全重要。

其实，他也察觉到了伯荣与樊彪的秘密。

虞放得知安帝准备南巡，尽快通过袁礼把杨震写的两道奏章趁机呈给安帝。

可安帝急于到南海求仙，连看都不看，就撂在一边。

袁礼怕樊丰、伯荣一伙看见，由此给杨震再惹下大麻烦，趁机又把奏章偷偷带了出来。

同时，以杨伦为首的朝臣也多次上书要求约束王圣母女和奸佞，安帝仍然置若罔闻。

秋分过后，太阳开始向南移动，中原洛阳一带早晚已经显出森森冷意。

一群群大雁开始南飞。

不日，安帝再次离开洛阳，南巡南海求仙。

安帝南巡南海求仙，圣驾的气势和车队的规模，胜过上次东巡泰山祭天，其声势更加浩大。

清晨，南巡求仙的圣驾青盖车和车队驶过洛阳城大街，全身盔甲的皇宫卫尉樊彪和羽林军总领袁礼指挥调度的羽林军兵士由三千名增加到五千名，护送的禁卫军由四百名增加到八百名，后面的宫廷侍卫由八十名增加到一百五十名；伯荣五彩凤辇左右，已经没有衣着鲜丽的宫女，全部换上宦官，而且由上次的四十名增加到一百名；殿后的皇宫卫队由二百人增加到五百人。

整个南巡车队看去，规模几乎比上次翻了一番。

王圣和伯荣依然如上次一般，在各自的车辇里撩起流苏帷帘，向大街两旁的百姓招手致意。

这次，伯荣让宫女们给她的头发里加了不少假发，再叠盘式绾成高耸的云髻发式。

这种发式，看上去高贵巍峨，被称为“高鬟望仙髻”

。

头上饰有各种珠宝、步摇，再加上耳戴大大的银耳环，脖子上戴着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手指上戴着指环，就更显华丽高贵。

天气刚过十月一，进入初冬，伯荣就戴上了玉冠。

尽管皇上出巡是朝野的一件大事，尽管这次皇上南巡其规模和气势胜过上次，但是，由于朝野对朝廷贬谪忠臣杨震、重用奸佞樊闰一致反对，加之，一年之内皇上两次出巡，百姓已没有新鲜感，所以洛阳城的大街上看不到潮水般的百姓涌到大街两边欢呼的情景，只有街上行走的人们遇到出巡的圣驾和车队才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帝南巡寻求长生不老之法和壮阳之法，车驾一离开洛阳，越来越多的人叹息，大汉王朝快要完了。

一路上，安帝带领随行官员，一路南行，一路祭祀章陵园庙，告长沙、零陵太守，祭祀定王、节侯、郁林府君。

安帝亲政五年，懒于朝政，昏庸无能，把朝政大权委于樊氏兄弟，或听从于伯荣母女，致使大汉朝政乱七八糟，官风日下，乱象丛生，民怨沸腾。

杨震入狱，樊闰当政，安帝不仅整日与伯荣缠绵，还四处寻求长生不老之法和壮阳之法。

樊闰主政后，许多正直大臣或罢官免职，或下狱治罪，朝中文武百官，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面对濒临万丈深渊的大汉，很多朝臣都在思考和期盼，有谁能够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就在朝野皆是“大汉快完了”

的一声声民怨之声时，一股席卷大汉朝野的“清议”

之风和“呼吁杨公出山”

的声音，从关西潼关悄然出现了。

此刻，潼关泉湖学馆里，四面八方拥来听陈冀等人讲演的学子挤满了学馆讲堂和院子。

原来，杨震三十年所教过的三千弟子，得到朝廷罢免老师太尉之职，将老师打入大牢的消息后，不顾路途遥远，纷纷跑来学馆，关心老师的处境。

加之，“考试取士”

选官制实施十年，本给天下学子带来希望，突然又于一年前废除了，断了这些学子的上进道路，引起天下学子的强烈不满。

在学馆院子，杨震的弟子们举行集会。

陈冀站在学子前面，高声道：“太后逝去，刘祜无能，奸佞当道，诛杀良臣，荒废朝纲，大汉王朝，每况愈下。”

一学子道：“越是这样，明后的政绩愈发显著，她不愧是大汉政绩最好和声誉最高的明太后。”

又一学子说：“自从我们发动‘清议运动’以来，恩师的弟子已有三千多人纷纷奔来。

我们的举动，已得到京城上万名太学生的响应。”

陈冀说：“我们为何‘清议’？完全是因为目前政治黑暗，仕途垄断，谁若想被察征、被征辟，都得按照樊氏的爱憎行事，我们的上进之路被侵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