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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肖队长家看了看,两缸酸菜都腌得挺好,除了表面有一层白膜,下面的酸水和白菜味道都很纯正,没有腌坏的迹象。
肖烈文看看陈凡,“怎么样?”
陈凡点点头,笑道,“挺好,明天能做。”
肖烈文两手一拍,呵呵直笑,“好好好,正好这两天雪还没化,要是明天再下场雪,那就更有味道。”
陈凡盖好缸盖,抬手示意了一下,便迈步往外走,同时笑道,“看不出来啊,您还挺有诗意,下雪天配杀猪菜,那感觉确实不错。”
肖烈文将他往外面带,“嗨,这算什么诗意,我这就是一点念想,当年吃杀猪菜的时候,就下着鹅毛大雪。”
边聊边走,沿着池塘往外,经过土墙屋的时候,从两座土墙屋中间的一条很窄的小路穿进去,再拐个弯,陈凡这才看见他说的茅草屋。
难怪之前没见过,这座茅草屋隐藏在一片杂树林里面,从远处几乎看不见。
顺着一条田埂走过去,先是一个竹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里面有两只老母鸡正在散步,看见人过来也不害怕,只是咯咯哒地叫個不停。
房子大门敞开,里面却没有人。
肖烈文上去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便指了指后面,说道,“应该是在后面伺弄菜园,这老爷子,一刻都闲不下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后面找。”
刚准备走,可又转过身来,小声叮嘱道,“待会儿见了人,就喊四爷,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也不要盯着人家腿脚看。”
陈凡连连点头,“明白,我记住了。”
肖烈文这才绕过屋子,往后面走去。
陈凡仔细打量这座茅草房,不禁眉头紧皱。
这可是比土墙屋还要低劣的房子,一般是用作临时房屋,比如给赶鸭佬、看渔湖的、上河工的,这样一些人的临时休息场所,除非是穷得掉渣,否则都不会住这样的房子。
这种房子就是用竹片做内里,然后往上面涂抹黏土,这么建起来的。
屋里没有木柱,房顶没有房梁,屋顶也是竹子搭成一片网,然后在上面盖稻草。
可能一场大雨,就能把房子的“外墙”
冲掉一片,所以每次下大雨之后,都需要重新涂抹黏土加固。
又或者一阵台风,就能将房子吹垮。
当然,也不用担心压死人,人在里面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可是在这样的屋子里住,也太难受了。
不过想想卢四爷的身份,或许是他有意为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陈凡只能默然。
不一会儿,肖烈文就带着一位看上去七十来岁的老大爷走了过来,陈凡先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四爷好。”
这位老大爷虽然手脚都沾满泥土,不过整体衣着却比绝大部分社员都要整齐,看着气质也不同一般。
他见到陈凡,先上下打量了一眼,才笑着点头,“你好你好。”
随后抬起手,一瘸一拐地引客进门。
这间茅草房只有两个隔间,外间既是堂屋,也是厨房,里间便是很小的卧室。
走到里面,卢四爷先换了双鞋子,又在盆子里洗了手,拿一块褪了色的毛巾擦干,整整齐齐地将毛巾叠好,放在盆架上,这才转身倒茶。
不过肖烈文摆摆手,“别倒了,又不是做客。”
卢四爷却没听,依然倒了两碗白开水,端到两人面前,笑道,“是客不是客,不耽误喝口水嘛。”
陈凡双手接过,先道过谢,便端着喝了一口。
肖烈文也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之后,放在旁边的桌上。
然后指着陈凡,对着卢四爷说道,“就是他,小陈,我们队里的广播员,文化知识确实没得说,就是一手毛笔字,拿不出手见人。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在南湖公社出了名的,我们卢家湾的‘文化人’,要是哪天在外面写字,一手大字还不如狗子爬的,那不是要让人笑死?所以就想拜托四爷教一教。”
陈凡也乖巧地咧着嘴直笑,“麻烦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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