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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听着他的话,眼泪流了下来,气的牙痒。
他愧疚的对着沈安安一连作揖,都没有脸抬头看她。
“你…不是要去江南赴任了吗。
这衣服……”
他之前虽在酒楼帮工,可只是简单记账的活,怎么会穿上小二的衣服。
张业扬尴尬的搓搓手,说,“后日就走,路上盘缠不够,多做一些活计攒一攒。”
之前只是记账就有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他也知晓是酒楼掌柜想结个善缘,可前几日酒楼来了几名吏部官兵和掌柜说了些什么,就什么都变了。
他只能靠自已努力吃苦一些,原本也是差不离的。
可不曾将月姐和瑶妹的吃住算进去,如今可以说是堪堪裹腹。
尤其以前那么勤劳的月姐,如今不愿意做半点活计不说,还总是抱怨他当了官还如此没用。
这些日子,他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沈安安猜到了定是父兄出事,吏部不愿在行驶方便,张业扬日子才会如此艰难。
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来自背后的阴沉目光,已经快把她刺穿一个洞。
“听说沈家最近不太好,你如何。
有没有什么事儿?”
沈安安轻摇了摇头,“时辰不早,张公子还是快些带着舍姐离开吧,还望张公子回去后好生教教,再有一次,莫说我不念及情义。”
“你放心。”
张业扬点点头,回身拉上瑶妹,叫上月姐,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围观百姓见没戏看了,也都揣着手,缩着脖子走了。
冷风夹杂着雪花,确实冷的很,沈安安一时半会儿却不怎么想回去,不回头,她都感受到萧渊充满冷意的眸子。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萧渊看她杵着不动,眼巴巴望着张业扬离开的方向,本就不悦的眸子更沉了,气的喘气都重几分。
说出的话阴阳怪气又裹挟着冰霜,“这么大的雪都挡不住沈姑娘望眼欲穿,用不用我让庆丰追上去,让你一次看个够!”
“……”
沈安安又不傻,自然知晓他在挤兑自已,僵硬着身子转过来,朝马车走去。
萧渊冷哼了一声,还是伸出手让她借力上了马车。
瞟了眼她冻的通红脸和手,没有言语,却无声拨了拨暖炉,让火烧的更旺些。
气氛僵持了好半晌,他还是没忍住,“算你还有些脑子。”
没被那书生儒雅上进的表皮给骗了。
沈安安斜了他一眼,“我是没有你聪明,可也说不上傻吧。”
月姐会找上她,是她早就料想到的。
一个末流进士,张业扬又刚直,不懂人情世故,在遍地都是权贵的京城实在连芝麻都称不上。
说不好听的,随便哪个捻捻手,就跟捻死蝼蚁差不多。
张业扬的官太太,没有月姐所想的那么值钱富贵,日后到了江南若是压不住地方官员,同样难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没有官位还有钱财可以疏通,月姐想过好日子,对权贵官位有了初步了解的她寻上她,是最好的出路了。
“张家姐妹居心不良,可张业扬能在众目睽睽说出那话,也不算小人。”
萧渊刚缓和了的脸色又不怎么好了,凉凉睨着她,“想夸他君子你大可直接夸,不用如此婉转。”
“……”
她只是实事求是,说这一句。
想说什么,可又突然觉得他二人就张业扬这个话题揪着不放反复的说,有些怪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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