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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苏克听了,急忙将领带缠在自己手上,上了锁,把钥匙丢到窗户外面去,司机大骂着,用拳头砸迪苏克的脑袋,迪苏克把脑袋凑过来,哈哈大笑,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带来数不尽的折磨,称职的无辜者倒在废墟里,恰巧路过的普通人成了冷冰冰的装饰品,只有罪魁祸首活了下来,从一地碎片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洛维从巷子里跳出来,把迪苏克拉进巷子中,用某种武器抵住他的喉结。
“放过我!
朋友,我求你了,放过我!”
“好的。”
洛维把武器收起来,离开了。
迪苏克走到丹朗洛身后,从口袋里摸出武器,抵住她的喉咙,他低声喊道:“别动!
别想让我放过你,狡猾的恶棍!”
于是,丹朗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先生,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
丹朗洛沉声说着。
“我知道,别告诉我!”
“您还是放我走吧。”
“闭嘴!”
“还有人等着我过去呢!”
“你可不是第一个!”
迪苏克低声念叨着,“你不是第一个,你绝对不是第一个,其他人呢?难道你是第一个遇害的?不可能,绝不可能,你说什么都是我说的话,你说过话吗?我问你,那些人,那些无辜者,它们总要遇害的,这是条巷子,我从里面跳出来了,不止我一个,之前早有人这样做了,早就跳跃了,开始跳,绑好我的腰,你为那些牺牲者说话了吗?没有,一定没有!
你没去救他们,也没站出来说什么,你说,我为何要放过你?我为了它们而战,我是它们的奴隶!”
“先生,您搞错了。”
丹朗洛点点头,他慢悠悠地说着,“我早就说过这些话,我为那些人说过话,那些被您抓住的人,也许不是谁,管他是谁呢,总之制止之有这种事,我为他们流过泪,我为他们低过头,我没侮辱他们,我没唾弃他们,您这是污蔑。”
“这还不够,你只用嘴巴帮忙?我也能用嘴巴放过你,你满意吗?当然不,你不必反驳我,你在胡说,你在胡诌,我看透你的心了,一颗肮脏又虚伪的心!
可我的手仍要夺走你的生命,跟你学的,是你教我的,好老师,你是一名好老师。”
“您不能指望我走出来啊,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这条小巷子旁边,我哪有这种精力呢?即使是那些专业人士,他们也不可能把这些事的火苗全掐灭的,我说得不对吗?这不冲突,绝不冲突,我不能把这些人全拉回来,但我当然能为他们发言,您到底想说什么呢?我实在没搞懂您的嘴巴,只因为之前有人遇害,我们便再不能去救别人了?只因为我不能跳出来砸烂歹徒的脸,我便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能怎么做呢?我实在搞不懂您的意思,你把我绕晕了,我这话说得应当很明白,可您一定走到路上向四处看看到我了看到你我先看到您的脸您的眼睛走得慢哎呀哎呀别看你自己的眼珠了我听不懂,假装自己听不懂,您不想主持正义,当然,当然了,这很正常,我明白,您想干些令人厌恶的事,我知道,您不必不承认,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念头,可您为何不承认呢?您想骗自己,还是想骗我?用这种可笑的胡言乱语?哈哈哈哈哈哈,您看,我已经笑了,您成功了,还是说,您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只要有人和您背道而驰,您一定要大吼着跳过去,将他拉回来,所有人都得和您走在同一条路上,您是这样想的吗?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您把武器架在我脖子上,这倒成了我的错,我为那些受害者说话,您制造更多受害者,这倒成了我的错,我实在搞不懂您在想什么。”
“胡搅蛮缠!”
迪苏克冷笑着,“我懒于反驳你这站不住脚的谬论,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使是,也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还是那种易于识破的伪君子,你钱包里有多少钱?你钱包里有多少钱?我的钱!
这可不是你的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这么做,我会拦住你的!
谁也不能告诉我!
什么事我都知道,你还有工作,你还有父母,你不去在意这些事,竟跑到这条小巷子里,和我这陌生人纠缠起来了,你为何不去找自己的父母?你为何不去和他们说两句话?你一定要缠着我胡作非为?”
“您的确有些不可理喻。”
丹朗洛叹着气,“我没找您,是您跳出来,抓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怎么做呢?如果能走开,我早就走了,您在背后骂我吧,我不会回头的,可是,现在您抓住了我的脖子啊,更何况,这又有什么冲突之处呢?我当然爱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爱着自己的父母,可这又如何呢,我是个在漫长人生中行走的人,我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我去解决,我当然会和父母聊天,可我也要干别的事啊,难道说,我要一直待在自己父母身边,哪儿也不去了,只要我干了些别的事,您就要跳出来,拿着我的父母指责我?我既可以照顾自己的父母,也能安慰这些倒在你手下的可怜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之处吗?是的,您说得是,我钱包里没什么钱,我是比不上您的,在这一点上,您值得尊敬,可这又如何呢?您是位出色的商人,可未必是一位合格的人,我没什么钱财,那又如何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这件事摆在我们面前,走在我们前面,那些人全被你害死了,他们的遗骸还哭泣着,还在那地方发呆,还在那地方腐烂,而你呢?你把自己的脑袋伸进仗义执言者的钱包里,你是能嘲笑我,可这已发生的事实不因我而改变,即使我是伪君子,也要做个仗义执言的伪君子,这一定比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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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苏克盯着丹朗洛的脸,觉得他很可怜,一位年轻人,年纪还小的人,一位老年人,年纪不大的人,总是要说这些可笑的话,总是爱搬弄自己那套漏洞百出的玩具套装,迪苏克沉默着,不打算说话,他知道丹朗洛还要继续说话,这些人总是这样,说这些谁都能明白的话,继续说,继续说,他很开心地笑了,这不是嘲笑,迪苏克沉默地说道,他看着这一无所知的老家伙走向灭亡。
“道德是您的挡箭牌,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用了。”
丹朗洛大声说着,“您站在道德的风口上时,上面满是灰尘,它们与他白皙的脸颊打成一团,烟囱在不停地响,这地方在向前滚动,无关人员全部掉下去,消失在癫狂的沙尘暴里,他是这儿管事的,自然能毫发无伤地站着,弗利曼比他站得更高,当然也站得更稳了。
“打算去哪?”
“利尔顿街。”
“什么时候到。”
“今天恐怕不行了。”
他们现在飞奔在丹朗洛的街道上,这地方与波伊兰诺间还有段距离,弗利曼不清楚脚下的重量,您把握住道理了,这时候您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的,这时候您倒是位善良的先生,等您落败了,等您犯错了,您又要说什么呢?没错,摇身一变,您总有一套话来应付我们,您还有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们刚好能聚在一起了,你们缩在这房间里,大声喊,对我们不满的人都该出去,你们不打算和我们交流了,也不谈论什么道理了,你们向来是这样的人,这也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受害者,自己的受害者,你们的脑子摧残了你们的尊严,让你们有了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我们的目的不同,当然会有不同的方向,这是一条路,路口,一定会有许多路口,我们应当找到惟一一条路,我们是该坐在一起讨论,而你不同,你不想和我们交流,只想维系自己那可怜的尊严,谁反驳你,你就反驳谁,谁支持你,你就拥抱谁,你有一颗出色的脑袋,可你绝不会使用它,你把它用来谋取利益,却绝不愿思考我们该走哪条路,我不怪你,你有难言之隐,你有苦衷,我知道这道理,谁不想多吃些东西呢?可即使如此,这条路始终在这儿,和我们无关,它早就在这儿,你把眼哭红了,你把泪流干了,你遍体鳞伤,可这有什么用呢?这只是一条路,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路,它绝不会同情你,也绝不会因你而消失,你这样做实在没什么用,这是为我们准备的表演,你只是一位出色的喜剧演员。”
迪苏克仍不说话。
“您觉得自己颇有创意?我不这样想,您常带在身上的那些东西,您戴在脑袋上,戴在头发里的东西,也许很新奇,旁人看了便大感疑惑,摇着脑袋走开了,你洋洋得意,可实际上呢?您是小偷,没错,您是个小偷,这些您引以为傲的小小物件全是偷来的,从您最痛恨的人群中偷来的,您为何憎恨他们?我仍旧想不明白,您觉得我们太过陈腐,却又觉得这些人过于前卫,您就站在我们中间,她拿着一面,一面崭新的镜子,她镜子把的脸旁边,但并未这样,于是她将面镜子放在梅达尔盖上去,它们都不喜欢这镜子抬起来,稍稍抬高,远离了梅达尔的脖子,也许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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