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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花被葬在庙后的一片竹林旁。
这地方挨着山壁,回头便能将山下风景尽收眼底。
徐忘云卸了庙中的木板,为她刻了一块简陋的墓碑。
沈争掏出个东西,埋进了她旁边的空地上,徐忘云看见了,问:“是什么?”
“梨花树。”
沈争说:“总觉得,她身旁该有这么一棵树。”
梨树喜阴湿,漠北这种干燥缺水的地方,多半是种不活的,但谁也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要在这里待几天。”
徐忘云说。
沈争明白他的心思,“要送她过头七?”
“嗯。”
“好。”
沈争说,“我与你一起。”
宋多愁趴在小小的坟包前,面前小山似的摞着许多甜饼,满脸泪痕,已睡着了。
徐忘云和沈争并肩坐在一处,谁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看天边流云缓慢飘过。
他们便在这处山头又住了几日。
破庙被他们弄成了个勉强能住人的样子,说是守灵,但徐忘云每日还是天不亮便起,照常在山头练一会剑,而后便是挑水砍柴,生火煮饭。
沈争有时会和他一起干,但徐忘云总是嫌他添乱碍事。
几次后沈争也就不干了,干脆便在起床后坐在庙前的石凳上,看着他一忙便是整个上午。
“徐公子似乎对这些很是熟练?”
终于在一个清晨,沈争忍不住问他。
徐忘云刚挑了水回来,袖子折了上去,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嗯,从前在山上时常做这些。”
他说的山上,沈争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的点点头,“很厉害。”
徐忘云正要将一桶水倒进盆中,可此时却不知从哪忽然飞出一只鸟,扑扇着翅膀便向着徐忘云撞了过来。
沈争急道:“当心!”
徐忘云侧身避过,桶中水却避无可避的尽数泼在了他身上。
一身布衣顷刻湿透,沈争慌忙道:“你没事吧?可撞到哪里没有?”
徐忘云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干脆一扯衣襟将衣服脱了下来。
他是打算直接脱了晾在外头,沈争却是意料之外,措不及防被一片白皙的胸膛晃了下眼睛,登时呆住了。
徐忘云瘦削,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可丝毫称不上薄弱。
他肩骨凌厉的支棱着,胸肌饱满,腰腹部紧致而细瘦,再往下看……再往下……
沈争刹那回神,一股热血轰然往他头顶冲去。
他几乎是如临大敌的倏地背过身,慌乱道:“穿上……你快把衣服穿上!”
“……”
徐忘云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所以,“怎么了?”
听了这话,沈争的背影立时僵住了。
是啊,他如今已不再是“令和公主”
,同为男子,又怎么了?
沈争哑然片刻,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但任由他如何,他却始终无法转过身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尽是徐忘云那一片白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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