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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沙一听,顿时恼羞成怒,要知道楼兰王只有一个公主,而且刚刚才过去,这小子居然敢信口胡诌,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就说你听到谁就是谁,你敢侮辱尊贵的月亮公主,就要你好看。”
说着,便招呼士兵们迅速围上,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晁钊望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心中满是悲凉。
他怎愿对阿蒂娅娘家的人动手,更何况,此刻的他,满心疲惫,早已没了争斗的闲心。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侯门还真是深似海,自己一个异乡的平头百姓,想要进入这座城,竟如此艰难,仿若登临无门。
恍惚间,他想起阿蒂娅曾经心心念念说起的小河,那里有楼兰王族的墓地,还有座可以俯瞰全城的小山,她说山顶还有一棵小树。
晁钊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心想,既然进不了城,那就送阿蒂娅去那里吧。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阿蒂娅虽已离去,可她的思乡之情,却如同这山间的清风,萦绕不散。
“小河墓地在哪里?”
晁钊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千沙问出这个地方。
千沙听闻,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将信将疑地打量了晁钊几眼,但还是抬手指明了方向。
晁钊见状,默默地掉头离去,背影孤独而落寞。
不多时,晁钊来到了小河墓地。
这里的沙山上,密密麻麻地矗立着数百根多棱形、圆形、浆形的胡杨木桩,那些木桩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沧桑,却依旧挺立,仿佛在诉说着楼兰人的古老传说,它们是楼兰人的图腾,象征着生殖崇拜。
而整个墓地,远远望去,就好像是插满筷子的馒头,独特而神秘,将人们带入一个充满原始宗教氛围的神秘世界。
河边的山包其实并不高,只是在这平坦的荒漠中显得颇为突兀。
而山头的小树,在时光的滋养下,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欢迎阿蒂娅的归来。
晁钊在大树边上,仔细地选了一处向阳之地,那里阳光温暖而柔和,仿若能驱散阿蒂娅往生路上的阴霾。
他开始一锹一锹地堆土为坟,每一下都倾注了他对阿蒂娅的深情与思念。
从这里,阿蒂娅可以望故乡,再看看周围,他又立上一根巨大的木柱,那木柱高耸入云,如同守护的卫士。
晁钊轻轻地将棺木放下,让亲爱的阿蒂娅,在大地的怀抱中安然入睡吧。
忙完这一切,晁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虚脱地瘫倒在一旁。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阿蒂娅的坟墓,仿若自己的灵魂也被封存进了这坟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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