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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鬼方顾不得遮掩,把他拉来铜镜前,结结巴巴说:“你、你看我……”
东风懒懒说:“要我夸你好看么?”
张鬼方愕然,东风笑道:“大清早扰我清梦,我才不夸。”
甩开张鬼方,爬回床上躺着。
原来只有他看得到。
张鬼方眼珠一转,镜中莲子齐刷刷也一转。
他想:“一辈子不照铜镜?”
又想这终究不是办法,一切事端,还是要从剑说起。
于是披衣出门,仍旧走昨天的路,来到那片大池塘。
白日看,水色绿中带黄,有苔有沙,看不清究竟多深。
张鬼方站在池边,看见一朵人形莲蓬,高高挽起裤腿,提着衣角,小心踩入水中。
风吹一夜,水冷、滑腻,慢慢没过脚踝、膝盖。
没到大腿一半,总算踩到底了。
张鬼方撑着池沿,踩中一样长条东西。
心里蓦地惊道:“我现在所作所为,不就和那藕农一样么?”
伸手把剑捞了上来。
说来也怪,剑回到张鬼方手中,他耳目顿时一清,看池水中的自己,也不觉得怪了。
长的分明是人头、穿人衣服,人手人脚。
回到家,东风又进城了。
过几天要出远门,事情是多一些。
张鬼方恨死自己惹祸上身,坐在院里,不敢进屋。
日头越来越高,别家恬然升起炊烟。
张鬼方发狠想:“把你这柄剑煮死!”
生火烧了一大锅水,把剑斜插在锅里,炖了十足一个时辰。
不说莲子,就是骨头也该炖烂了。
张鬼方拿了筷子,把剑挟出来,上手一摸,剑身仍旧是软绵绵、滑腻腻的,除了表皮微微热,中心仍旧透一股寒意。
而且吸饱了水,剑越发晶莹,中心影影绰绰,似乎长了一根黑物,细、幼,是一根莲子心!
张鬼方拿了小刀来,把剑踩在地上,一下下划剑身。
剑身既软且韧,滑不留手,根本划不破。
用剪刀、用针,都不行。
那个李四,嗑开莲子是用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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