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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秦政默默推开他,往旁让去。
“你……”
那股湿热仿若还在,秦政轻垂了眼,小声道:“不知分寸。”
“这就算不知分寸了?”
嬴政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凑过去,撩他扑闪的眼睫:“是谁前几日睡觉,非要勾着我的手指不放?”
秦政拨开他的手,狡辩道:“我那时睡了,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
诸如此类的事是数不胜数,嬴政轻易换了一个说:“那是谁非要去探池中花,结果跌进池中,上来了不去换衣裳,反而贴来我身上,将我也惹得一身湿?”
此事秦政自然也有理由:“谁叫你那时要笑我。”
嬴政偏偏让他找不出理由:“趁我小憩想在我眉心画花,被我逮个正着,这怎么算?”
“下棋耍赖,拉着我的手不许我放棋子,这怎么算?”
“沾了风寒,喝药被苦了个正着,用手沾了往我唇上贴,这又怎么算?”
嬴政轻抬他下巴,又凑近了几分:“算是小太子坏心眼得很,还是不知分寸啊?”
“都不算。”
秦政移目。
嬴政于是问:“那我方才又怎么算不知分寸?”
这下秦政没话说了,往后退去,远离了他:“我……”
嬴政却不放过他:“如若我方才算不知分寸。”
他牵住秦政的手,不让人再往后退,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是谁将不知分寸的事做了个遍,如今却要反过来说我?”
“……”
说他一句话换回来十句,秦政选择不答:“我要去温习功课了。”
说着就要坐起来,嬴政却再度拉住他。
看他脸侧都染上些红晕的那一刻起,嬴政就知道他知了羞。
趁秦政还没跑,嬴政撩了他耳旁的发,手指划过他脸庞,触及了藏在乌发间的那点红。
他就知道秦政会红耳根。
他说秦政坏心眼,其实在逗人这一点上,他只会比秦政更坏。
秦政想藏,他却偏偏要点破。
手指轻撩了秦政的耳垂,那点温度传递到他指尖的瞬间,嬴政含了浅笑,故意问:“怎么耳朵都红了?”
“!”
秦政几乎是从席子上窜了起来,掩在袖间的手收紧了,无措间,见了满地红蕊白花,当即抓了一把砸去他身上:“你莫要太过分!”
嬴政可察觉不到他的满心慌乱,只觉得逗他实在好玩,一时却也没忍住,放声笑得开怀。
侧耳的温度简直要灼去心间,方才给他编的小辫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几乎是晃了秦政的眼。
轻薄笑意冲击着心房,花树下他的身影深入眼底,花香弥漫间,秦政简直要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存在。
一时再也呆不下去,秦政掀袍起身,飞也似的逃了。
嬴政看着他远去,收了笑,却是心情大好,复而闭目。
这边的日子确实悠然自得,相应地,却也实在无趣。
唯一有趣的就是秦政。
嬴政乐得去看秦政身上与他别无而致的特质,也乐得去看因为他的存在而带来的不同。
比如他幼时置身权争漩涡,每一步都是小心,可秦政在他面前却可以全然放下防备。
在他面前,秦政可以是完全鲜活的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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