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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三。
语言的诡异表现似乎还想要延续一番。
继汪小姐的梦呓之后,这个世界本来是只剩下轰鸣这种声音了。
这种声音持续了很久,久到象我这样的乘客都可以睡一觉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轰鸣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我看了看手表,2:01。
两点01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在空中两个小时整了。
除了飞机飞行途中这种常态的轰鸣,一种乘客们很快就能适应的轰鸣,没有任何声音。
我是说,没有小孩的哭喊,也听不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男的女的,老的小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各种人体的气味潮水般涌来。
这是我这个特殊的鼻子必须适应的事情。
适应的办法之一,尤其是在飞机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干脆用我的特异功能(我已经明白了,我的嗅觉应该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去分析事物,或者说分析人物。
横向的分析,从隔着过道的童城开始,越过罗莉教授,下一位,再下一位,男的,约35岁,男的,约60岁,女的,约60岁,男的,约10岁。
然后是纵向的分析,就我这个C座,往前,女的,男的,年龄,往后,男的,女的,年龄。
这样的游戏,我是坐了许多次飞机后才忽然发现的,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会做,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了。
别人想做恐怕也是做不了的。
然后,我听到了一句话,一句简短的话,是用汉语说的:奇怪。
“奇怪”
这句话本身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句短语居然在同一时间来自所有方向。
在我的左边,当然是她了,小姑娘汪若雪。
难道又是梦呓?在我的前边,是一位年龄偏大应该已有60左右的与会专家,是的,别人叫她徐教授的。
在我的右边,越过过道和童城,是罗莉教授在说。
在我的左后方,也就是海浪的后边,也有声音在说。
更远些的地方,也有人在说。
我甚至听到了云吴教授座位旁边的女人发的声音。
云吴的位置在我们后面,中间还隔了一排。
同时,或者几乎同时,话语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有的多了个真字,有的多了个啊字。
奇怪的有几点(不好意思,除了嗅觉外,还有一点我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了,即我是个特别喜欢一二三四甲乙丙丁以开中药铺方式进行对事件和情况的分析的人),是的,有几点奇怪的:一,在原本被机器轰鸣声独霸的声音世界里,忽然就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几乎统一的声音;二,这个声音其实很轻,无论来自哪个方向,来自谁,没有人是喊出来的,甚至没有人拔高了嗓门,可是这个声音这些咬字却是那样的清晰,完全无视那种机器的轰鸣,让大家、至少让我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三,发出这声音的毫无例外的都是女生。
是的,即使是几排之后传来的,也是女声。
再分析就可怕了。
应该说,我已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而更可怕的是,当我不自觉地提问时,我发觉也是同时的、不约而同的,也就是说,我,我左边的海浪,我右边的童城,我后面的云吴,还有我前面的某人,以及更远的其他人,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也是字数基本相等的,核心是四个字:什么奇怪?当然,也有倒过来问奇怪什么的。
而且,让我的毛骨进一步悚然的是,所有提问的都是男生,发出的是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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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笑出来。
太多的偶然,就不是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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