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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落下手中黑子,双手离开棋盘,对任先生谦虚地笑了笑:“多谢鲲叔开局就让了我一步,让我占了优势。”
任先生低头看去,棋局胜负已定,他输得十分狼狈,没有一丝挣扎可能了。
裴墨站起来,对任先生微微欠身:“今天上午约了另一个合作商,我得赶去见面了,下次有机会再多陪您下几局。”
他还没直起身子,棋盘被掀翻,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有两颗甚至弹到了他的身上。
裴墨淡定地直起身子,看着发怒的任先生。
任先生冷声说道:“如果你敢破坏水心的婚事,你今日拥有的一切,也都将失去,就像这局棋,赢了又如何,我一只手就能把它掀翻。”
话挑明了,反而轻松。
面对这威胁,裴墨也多了几分坦然。
当然,听完任先生这番话,他心里也不是不难过。
但好在他从来到任家的那一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人和人相处,也都是希望从对方身上获得好处。
只要能获得好处,敌人可以变朋友,否则,朋友也可以变敌人。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至少,在生意人任志鲲的世界里,一切恩惠都是暗中标价的。
就像他,如果能顺应任先生的心意,给任先生带来好处,他就是任先生的亲儿子。
否则,他就是这一地弃子。
裴墨平静地把掀翻在地的棋桌扶正,放回原位,然后对任先生不卑不亢地说道:“您掀翻的这局棋,不是只有我的黑子,也有您自己的江山。”
裴墨说完,对任先生再次欠身点头,退出了他的书房。
裴墨驱车离开了任宅,前去见合作商。
就像他对任先生说的,这棋盘之上,不止有任先生的棋子,也有他的。
裴墨当然不希望棋桌翻了。
他和任先生,还有水心,都是一条船上的。
任先生已离不开他这名当初默默无闻,如今已几乎成为船长的水手。
他当然也希望这艘船永远不沉。
所以该努力的,还是要努力。
他也想为水心拼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裴墨的一上午过得很快,忙忙碌碌。
任水心这一上午,却有些煎熬。
送走贺少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参加了一场千人聚会,心累至极。
因为她不想伤贺少铭太深,一来无冤无仇,二来生意场上,怕贺家为难任家,给父亲的公司雪上加霜,所以说话总是字斟句酌,委婉的不像她的风格。
又因为一直想着裴墨那混蛋,午饭也没有胃口,什么都没吃。
就这样到了下午,两点钟,任水心准时出现在民政局的门口。
但是并没有看见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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