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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鏖战已久的河东骑兵完败。
吹完号角的郭缊悲凉的看着前方的战场,战场中,那些被号角声惊吓的战马,抛弃了主人的尸体,从血原疾驰而过。
他甚至还看到那战场上,一些只是砸晕的汉吏,摇晃着脑袋,从血泊中爬起,一瘸一拐想要找一匹战马逃命。
郭缊虎目含泪,用完好的左手抽出铁骨朵,一声高喝:
“杀!”
仅剩下的汉骑,纷纷抽刀随郭缊再次冲锋。
随后两军再次相撞,一刻后,关羽用袖口擦拭着染血的环首刀,将郭缊的首级系在了马鞍上,然后带着突骑们去追渠魁张冲了。
原来,泰山突骑凿穿完河东骑军后,张冲带着两百骑,直接顺着汉军的营垒就杀了过来,并没有和关羽一起折身和河东骑军再次对攻。
郭缊之前猜的没错,张冲这次的目标就是汉左中郎将皇甫嵩。
张冲带着骑军从栅栏的细缝中不断穿插,终于赶到了那高悬“皇甫”
大旗的营垒前。
汉军的前方营垒因为皇甫嵩的军令都已推倒,此时皇甫嵩的中军幕府就直接暴露在了张冲的铁骑下。
张冲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挺直腰板,高立在巢车上的皇甫嵩。
没二话,张冲一箭射去,却被皇甫嵩身边的持楯武士给挡下了。
然后营内突然冲出一骑,着盆领铠的武士,挺着长矟就冲来,还高呼:
“我乃河东卫……”
其人话未落,张冲一手戟就已经将其掷杀马下。
但显然,这人的死并没有阻吓到汉军,在这人刚死,又有三骑,身背旗帜,持弓挺矟而来。
张冲不耐烦,知道这些人只是在拖延时间好让上面的皇甫嵩撤退。
但这将他张冲看成什么?他们的军功吗?
张冲直接将一带囊袋绰在手上,然后夹马奔去,马行了五步,他扔了五把手戟,不仅最前面三汉将落马,就连后面两个刚出来的,都被张冲掷杀了。
一时间,皇甫嵩中军幕府前,鸦雀无声。
“你就是张冲。”
说话的显然就是皇甫嵩,但回答他的就是一只羽箭,不是边上勇士拉了一把皇甫嵩,其人多半要受伤。
皇甫嵩这才乖觉,前面是如林楯墙,身后是豨勇武士,但这都不能给皇甫嵩更多的安全感,他觉得还是要用言语拖住下面那人,他还要说话。
突然他听一声斧斫声,还意外,就看到巢车边的大纛上插上了一把锋利手戟,皇甫嵩不禁嗤笑:
“好个蛮夫,用手戟能砍断大纛,要知道这大纛是由碗口粗的原木所制,便是让他用大斧斫,都要斫半天。
真的是……”
其人还在嗤笑,又一手戟飞来,正撞在那大纛上的手戟上,那手戟受此一撞,又入木几分。
皇甫嵩顿觉不妙,但他不敢抬头,只眼色一边的扈兵,赶紧去遮护。
但可惜,从楯墙内冲奔出多少,就被射杀了多少。
随着张冲马踏汉营的二百骑,一半都是乌桓人,他们原先是黎阳营将臧荣的帐下突骑,后突击关羽驻扎的濮阳津时,兵败被擒。
之后他们就追随了张冲,成了泰山军突骑的一员。
这次张冲专门带着这百人乌桓突骑,用的就是他们的善射,其中还有两个射凋士,其射艺与张冲比都不遑多让。
正是靠着这百骑乌桓突骑,张冲将皇甫嵩的扈兵们牢牢压制在巢车上,然后张冲就继续一手戟一手戟的斫砍汉军大纛。
其实张冲也后悔,要是当时随身带火具,直接就能烧死这老物,如何这般尴尬。
但不管如何,张冲那每一下斫砍声都如催命符一样斫在中军汉吏们的心头,谁都知道,要是这面大纛一倒,后面会是什么样的恶果。
但现在他们能怎么办?有勇气出战的,已经死在了下面,而愿意去守旗的,也被钉死在了巢车上。
余众皆惶惶,但也只能无可奈何。
就连皇甫嵩这样的铁血老帅也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的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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