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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手中仍握着那件古老的护符,在巫妖祭司仪式的影响下,护符显露出真正的样子。
材料与内外的物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不同颜色的图案,黑色的光线条纹中带有灰色中的黄色、橙色中的黑色、以及浓郁棕褐色中的珠光白色,可谓是五彩斑斓的黑。
一只栩栩如生的蝎子闪烁着黑色的光芒爬过桌子的边缘,它伸出毒刺刺向老者。
接着一只蜘蛛出现了,它是用黄铜铸造而成的,腿关节高高伸展。
随后一只蝗虫也出现了,翅膀外壳发出咔嗒声,最后一条扁平而狭窄的蛇头出现了,冒着金光的眼睛不断的眨动着,分叉的舌头从无唇的下巴中伸出。
当护符外部彻底分解时,一群黑色甲虫出现了,数百只虫子,由古老的橡木精心雕刻而成,经过数百年的打蜡和处理。
在老者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这些虫子开始在地板上窜来窜去,寻找着路线,寻找着主人。
当吉利德听到声音冲进屋子里时,护符显现出了真正的面貌,变成了一盏沙漏,玻璃内的沙子细得就像是最细小的尘埃颗粒,漂浮在烛光中,在空中舞动,沙子没有随着重力流动,也没有失重,沙子仿佛像是完美的闪光微粒一样在空中飘荡。
每一粒沙子都变成了一个实体,每一颗颗粒的大小、颜色和强度都发生了变化。
每一颗沙子、每一个颗粒、每一个斑点,都像海绵在水中一样迅速膨胀。
被困在玻璃内的数千颗微小颗粒都在开展,眨眼间从卵子阶段到若虫再到成年蝗虫。
每一只蝗虫都发出吱吱叫声,每一只都张开翅膀,每一只都加入了黄绿色有斑点的蝗群,开始在吉利德、菲斯维尔和老者周围盘旋升起。
老者能感觉到有东西在他的手上爬行,手腕周围有轻微的收缩,他缓缓低下头看去,但透过蝗虫云,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些昆虫正形成疯狂的形象,运用一种意识,塑造一种意识,集体逃离房间并找到通往巫妖祭司那里的路。
沙漏从老者的手中掉落,他再也握不住沙漏了,他知道这个沙漏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赋予他永生,而是赐予他死亡。
沙漏从他的手中活了过来,空气中充满了灰尘和昆虫,当虫群散去时,他发现他的手和手臂上沾满了更多的虫子,覆盖着一层爬行的圣甲虫。
老者试着抬起手将圣甲虫从自己的身体上推开,伴随着这一动作,一团坚硬的黑色尸体纷纷落下。
其中一些在半空中展开翅膀,加入了逃离房间的队伍,另一些则跌落在地板上,在地毯上乱窜,在地板上发出咔哒声和刮擦声,寻找地板之间的缝隙以及可以让其出去的裂缝。
菲斯维尔看见了缠绕在老者手腕和前臂的蛇,他忍着身体的轻微刺痛感,从腰间的刀鞘中拔出匕首,将匕尖插在毒蛇的七寸之间,随后他用匕首在老者的皮肤上划出一条又长又整齐的窄线,深得足以划出一滴血珠,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过程,想要把毒血放出来。
反应过来的吉利德也赶过去帮忙,他把蛇扔到了地上,他发现掉在地上的蛇仍保持着完整,有完美且闪动光泽的鳞皮、闪闪发光的眼睛和肌肉发达的外观,但蛇掉落在地上时并没有流血,也没有流出液体,蛇在翻滚的过程中,鳞片石化,肌肉枯萎,骨头干枯,最后只剩下灰尘飘落在地板上。
就在吉利德观察的那一瞬间,虫群向他扑来,他尖叫着、跳跃着,陷入了一种奇怪而狂乱的舞蹈。
他拼命地拍打着手臂和躯干,试图摆脱那些窜进他的靴子和裤子里的生物,他拼命地甩动着,试图摆脱身上的虫子。
最后这些蜂拥而至有着集体意识的昆虫冲破了窗户,逃离了老者房间的限制,因为沙许之风的残余飘散在空气中,它们向远处飞去,仿佛穿越时空,穿越了数千年,跨越了千万里。
再次反应过来的吉利德来到窗户边上探出头查看,随着他的出现那些虫群仿佛注意到了他一样,虫群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改变了方向,很快虫群穿过缝隙,进入雨水沟和格栅,最终通过格栅和通风口向下进入了下水道。
吉利德知道他追不上了,还等他多想就听到了压抑的怪笑声,他知道这是老者发出的声音,但比以前更微弱,又更有气势。
等他回头时,老者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姿势也特别诡异,双脚略微分开,双手平举,头向左倾斜,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的渗人。
老者除了姿势诡异外,从头到脚也都爬满了昆虫,这些昆虫不停的攀爬,不断的迂回穿行,覆盖了他身体的每一寸。
当他眨眼的时候,昆虫从他的眼睑落到他的脸颊上,脸颊上的昆虫落到了他的胸口,更多昆虫像瀑布一样,从他肚子流到大腿上,最后再落在他的脚上,而脚上的那些虫子又开始腿部爬去,仿佛周而复始,永不停歇一样。
已经退开的菲斯维尔转过头看向吉利德,而吉利德则对他耸了耸肩,随后拔出武器,然而他俩并没有对老者展开攻击,他俩知道老者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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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吉利德缓慢地深吸了口气,然后平静了下来,他用剑尖挑击老者的腿部,又朝老者的手臂发动攻击。
他巧妙地对着老者的四肢上展开小而有规律的动作,灵活地转动手腕,将昆虫挑落,昆虫发出吱吱叫声,试图通过跳跃逃脱。
但吉列德的剑比昆虫的运动还要快,他不断的将昆虫瓦解,他的剑就像手术刀一样,昆虫的肢体和翅膀不断的掉落,昆虫的躯干不断的切开,还有一些直接在他的剑下变成了粉末,然而随着他的攻击老者也遭受到了痛苦。
老者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割伤,鲜血从四肢的伤口涌出,被割破的皮肤流淌着鲜血,黑色的粘稠血液不断滴落在地上。
他没有发出抱怨的声音,他试图露出笑容,但当他张开嘴时,一只蜘蛛从他破碎的牙齿间滑过,他讨厌这种在他干燥的舌头上移动的感觉。
由于没有唾液,也没有足够的呼吸,他无法将蜘蛛赶走,最终他只能咬住这个苦涩、令人厌恶的生物,将蜘蛛咀嚼成灰白色的尘土。
两分钟过去了,吉利德对老人的困境深表同情,而这个时候每只蝗虫、每只圣甲虫、每只蜘蛛和每只蝎子对他而言再也不是威胁。
他能察觉到这些昆虫的虚弱和即将采取的动作,他将昆虫不断的从老者的衣服和皮肤上挑出,将昆虫巧妙的串在一起,当剑刃集满时,他甩动剑刃将昆虫轻松弹落,在整个过程中老人不再受伤,一切都结束时,老人倒下了。
倒在地板上的老人脸上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菲斯维尔跪倒在他的身旁检查起来,菲斯维尔知道他中毒了,吉利德再次吸了口气,收起了武器来到他的身旁,他凝视着吉利德,虚弱地告诉吉利德:尘归尘……土归土、时之沙、虫子、拯救……还没等他说完,他就死了。
老者没了气息后,吉利德又听见了微弱的沙子移动声音,沙子滴落的沙沙声和嘶嘶声开始充满整个房间,他看了一眼菲斯维尔,这次轮到了菲斯维尔耸肩。
沙漏中的所有沙子都聚集在底部的球状物中,随着重力处于一种一动不动的休眠状态,仿佛时间的流逝停止了,仿佛声音并不是从沙漏中发出的,仿佛刚才那些昆虫并不是从沙漏中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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