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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青石板留着谁的梦（第2页）

柳时序大步流星朝她走过去。

温词伸出一只手去拉他，“大概走完了，剩下要陪客人吃饭什么的我就不去了，怕你等太久，我们回去吧。”

温词从没如此急切地想见柳时序，她看惯了生死离别总不由得想到自己和柳时序，她希望关于死亡和不幸的画面都有开关，这样就不会经常想到那些残忍的和令她不安的坏事。

不然她总忍不住去见柳时序。

柳时序在附近开了酒店让秦枫去睡觉，两人漫步在宽阔的街道的，从人烟稀少的外郊走到忙碌的街头，累了就找个地方席地而坐，想一对流浪的野鸳鸯，四处游荡。

不知道是第几次坐下，温词只知道休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天空开始放晴了，空气潮闷起来，柳时序的鬓角全是汗，温词却觉得冷。

她应该是发烧了，浑身都是疼的，使不上任何力气。

被柳时序攥热的手掌，和一身虚汗还在为她做最后掩饰。

柳时序突然停下脚步，问：“是不是不舒服？”

温词觉得这家伙不去当医生都可惜了，亏她竭力隐藏，“没有，累的了，坐下再歇会。”

温词靠在柳时序肩上，脚踩在青石板上，看眼前走过形形色色的路人，突然问：“人死后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柳时序想了想说：“下地狱吧。”

温词直起头，问：“为什么？”

“知道要下地狱你就不敢死了。”

柳时序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温热的手掌一点点向下，最终摁在她后颈处，感受手心里传来细腻的手感，力道不算轻柔，有点威胁的意味。

“我不死。”

温词笑了，黯淡的两颗泪痣再次鲜活起来，“柳时序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小跟屁虫吗？”

“不知道。”

“从小跟到大，我要是不搬家你可能要跟更久，这几年更甚，我去哪你跟哪？但我这人生下来就注定不顺，身边人也都跟着倒霉，简直是天煞孤星，你总能感受到吧。”

温词的声音又清又淡，像从风中吹过来的，下一秒就要消弥在天地间，“你不能总跟着我受苦，活着就够折腾人了，寻死觅活痛的还是你。”

柳时序的眼睛红透了，泪水擦也擦不完，“你还知道。”

温词没想到柳时序会哭，因为漂亮的玫瑰都滚满尖刺，如今尖刺被人剔了，一滴一滴向下泣血，心疼都心疼死了，哄道：“我有预感，熬过这次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多屁事了。”

“要是还有呢？”

柳时序认真道，他向来不在乎生前身后这些东西，但碰上和温词有关的就成了胆小鬼。

温词不知道柳时序什么时候成悲观主义者了，挪动屁股像只小企鹅一摆一摆和他蹭紧了，“哪有那么多屁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一定能解决，再不济就找座山，选个沟壑纵布的悬崖，一头扎进去，葬礼和火化全交给夜里的猛兽，什么都省了！”

她这样说着，手就被柳时序攥紧拉走了，在抽回来，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个钻戒，照耀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斑斓，要把眼睛闪瞎了，又亮又大。

“等会拐个弯回家把户口本拿出来，先把证领了上层保证。”

温词不在乎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很早了，郊游那天就准备求婚的。”

柳时序将她的手拉过去，吻了吻钻戒，又吻她的手背，“推到现在终于套牢你了。”

温词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这表情让柳时序自豪极了，他坏心眼地拽温词一把，人就顺势躺自己怀里了，抱着她把人挡的严严实实，半强迫式的接吻，宽大的手掌摁在温词胸口，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

微微抬起头，笑着露出虎牙，“老夫老妻了，还心动。”

温词觉得头昏眼花，愣了愣，才说：“那是心悸。”

身体的不适在这一瞬达到顶峰，最后闭上双眼前，她好像在柳时序脸上看到名为震惊的神色。

漂亮的黑眸紧缩成圆点，手指从她冰冷的脸颊离开，上面有比头顶太阳还要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