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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微微泛红,唇色发白,其上那颗红痣却仿佛涂了口脂。
“我好生同傅父说,傅父却威胁我?咳咳……傅父可知,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们的据点被逐一击破,黑楼沦为旁人囊中之物,大裕势微,你们一个个死去,我们如过街老鼠,四处隐匿;我被人囚禁……咳咳咳……”
“不过是梦罢了。”
亓信年面色十分难看,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竟然信这种东西。
“傅父!”
姜无难提高了声音,咬牙说出了另一个压在他心底许久的秘密,“其实我不是萧涣,我是萧洵,我母亲不是死在大火中的,是三皇子杀了她的;本来活下来的可能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萧涣……”
他亲眼看见,懦弱了一生的母亲勇敢了一回,收拾了包袱动用了全部关系想让他逃走,却被三皇子发现。
“他留下,让涣儿生。”
这是他的父亲说的话。
年十二的姜无难当时躲在衣柜里,听见三皇子这般说,轻轻松松的,要母亲将他的生路给另一个儿子,而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父亲可能都想不起来,这个要被他夺了活路的儿子,叫萧洵。
他在衣柜的缝隙里看见——母亲不同意,被三皇子一刀捅死。
他在母亲制止的眼神中,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出来后,只听见奄奄一息的母亲绝望地说:
“洵儿,这是、娘给你、给你……留的生路啊!”
他将母亲的双眼阖上,“娘放心,我会活下去的。”
亓信年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拽出:“殿下!
可咱们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
“傅父可知,我活不过三十?”
“胡说!
元……”
姜无难截断他的话,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继续道,“元川只能给我续命,不能救我,咳咳……我既活不了多久,我就想要过得快乐。
若傅父逼我,这大业,你们另寻旁人吧。”
亓信年的眼神有惊诧、有怀疑、有受伤、有担忧。
哪有什么旁人?前三皇子的血脉都死完了,只剩下萧洵一人,可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孩子……
“臣知道殿下不是萧涣。”
他闭了闭眼,“殿下容臣想想。”
姜无难的手瞬间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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