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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迟君踯躅的发声,令殷丞相只觉不妙,他沉下声问,“你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殷迟君也不顾殷永琮是否在侧旁观,只擤着鼻子,作脆弱柔苦之状。
“不是女儿做了什么,而是今个儿世子和我退亲,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是恶毒的女人,还道我颠倒是非黑白,不仁不义。”
她避重就轻,只捡慕容绪过分之处说与殷丞相。
也不敢添油加醋,毕竟也不知方才在院子里,殷永琮是否观其全貌。
果然殷丞相听着怒不可遏,大骂慕容绪,“相府与他们王府一向交好,就算不想成亲,也不必如此诋毁,污遭了我家君姐儿的名声不是!
他们委实做得过分了!”
殷迟君推波助澜,又道:“世子毕竟是王爷嫡长子,近几年又屡获圣恩,我不过区区相府嫡女自然与他不可比拟,他要退亲也就算了,只是他没道理做得这样过分,不等同于给丞相府难看不是?”
殷迟君看过小说,自然知道这殷丞相将相府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则言语之中谈及世子与圣恩,也是为了挑起殷永琮心中往事,让他牵恨慕容绪。
只可惜,殷永琮并不似那等冲动之人,他听闻殷迟君如此云云,心中纳罕,但并未想到她已然知晓自个儿身份,只以为殷迟君图他们为她出头。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余晖细忖殷迟君,那双澄澈的眼睛楚楚地望着,纯净得仿佛兰花,脸上神情落寞悲戚中带着无可奈何,仿佛真是为相府打抱不平。
倒是只小狐狸。
殷永琮这般想着,唇畔不禁扩大了几分,扯出淡淡的笑意。
殷迟君被他盯得心口发紧,只害怕他看出来,并戳穿她,于是赶忙道:“大哥,您是三榜进士又是殿前司诸诸班指挥使,比我懂得这礼仪尊卑,还有其中弯弯绕绕,您说,他们是否做得忒不人道了些。”
这话说得巧妙,直将殷永琮套住。
若他答不是,那便当不得这一称呼。
若他答是,便遂了她的心愿。
殷永琮眉间露出难得的兴致,眼底却是一片复杂和深邃。
殷丞相却是听得心跳如鼓,连喝道:“你做什么同大爷如此说话,甚没礼数了些,还不道歉!”
殷迟君缩了一下脖子,正准备纳福致歉,便听到幽幽而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我亦有同感。”
殷丞相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怔楞了下,方颤巍着嘴问:“大郎,你亦有同感?”
殷永琮在殷迟君雀跃得志的眼神里颔首,“我方才的确也听到了一些,那世子对三妹妹出口不逊。”
得了殷永琮首肯,殷丞相如有神助,语气瞬间斩钉截铁起来,“我原以为不过是退亲罢了,不甚在意,没想其间还有如此多曲折,只叫人难忍。”
殷迟君见目的既成,忍住嘴角要扬的笑意,而是用锦帕掖了掖眼角,“女儿受累,吃点苦头,受点诋毁无妨,父亲你千万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殷丞相气得横眉怒眼,“不行,哪能那么容易就算了,我非要找他们讨要个说法。”
说完欲走,却望向殷永琮,见他默默首肯,这才敢拂袖而去。
如此屋中只剩二人。
殷迟君支起笑容,“大爷,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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