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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青年穿红挂绿,金银珠玉不要钱一样往身上挂,衣着浮夸得像只花里胡哨的大公鸡,游手好闲的气质简直把“二世祖”
这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似乎是有行人躲闪不及,马匹受惊,撞倒街边小贩的货架,马鸣声如雷,骚乱持续。
“长没长眼睛!
不知道让开吗!”
那青年人冲着倒地的小贩大喝,态度嚣张得不行。
崔迎之离那被撞到的货架不远,险些就要成了被波及的倒霉蛋。
她是第一次遇见这阵仗,一边随手帮忙将那倒地的货架扶起,一边小声问林婶,“他们是?”
“领头的那个是陈小郎君,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浑人。
陈员外前阵子没了,就更无法无天了。
这些日子闹了不少事儿了。”
林婶似乎有些忌惮,拉着崔迎之往后退了几步,隐到人流聚集处。
“官府不管?”
“能跟他玩到一块儿的,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指不定他们哪个伯叔就在官府里头坐着呢,哪里敢管。
就算闹到衙门那儿,只要不是死了人,难道还有银两摆平不了的事儿?”
崔迎之偏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陈小郎君。
眼下青黑,面颊苍白消瘦,整个人病恹恹的,看上去简直虚得不行。
除了骄奢淫逸之外完全瞧不出半分富贵人家的影子。
屈慈都远比他更像是高门大户出生。
他平日睡得虽少,却完全瞧不出疲态。
肤色同样白皙,但是那种健康红润的白,像一块温润的白玉。
行止也很讲究,就算干的都是些劳心劳力的杂活,也永远是一副轻描淡写的从容姿态,好像不是在洒扫而是在插花。
崔迎之止住这没来由的思绪。
拿他跟屈慈比较,她都觉得残忍。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在场这么多的人,就这么片刻的打量,崔迎之不幸和这位很虚的陈小郎君对上了视线。
崔迎之眨了眨眼,很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暗自思忖这位陈小郎君应该不会有毛病到看他一眼就要暴起打人吧。
余光中,陈小郎君似乎指着她这个方向对身边的侍从说了句什么,人声嘈杂,崔迎之没听清。
侍从领命退下,朝人群走来。
陈小郎君周围的同伴们则凑做一堆哄笑,不时有二三好事者朝崔迎之望来。
崔迎之内心生出不妙。
完了,乱看看出问题了吧。
林婶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安地扯了扯崔迎之的袖子:“三娘,那个人好像冲着这边来了。”
侍从确实是冲着崔迎之来的。
本就离得不远,再加之路边的行人因忌惮而纷纷避让,侍从轻易穿过人群,三两步就到了崔迎之面前。
他语气冷硬,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林婶:“女郎,我们郎君觉得您面善,想请您到陈府一叙。”
崔迎之想:好老套的措辞,若是再加上一个在一旁被侍从们打得很惨的屈慈,简直就是话本里欺男霸女二世祖的典型范本。
她试着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屈慈被人摁在地上打的场景,有点莫名暗爽,又觉得不太符合实际。
屈慈身手很好,若非有意卖破绽,只对付这几个随侍,绝不会叫他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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