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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案他赞同吗?”
沈一白重重地点了点头,沉默良久,才极不情愿地补充道:“赞同,但不是万全!”
只有跟钟家绑到一起,沈一白才会扎稳根基,才是他口中所说的万全吧。
顾艺不再说话,她就那样静静地被沈一白抱在怀中,妄图时间能够在那一刻定格。
她仿佛看见穿着白裙的秦昭昭从洞开着的门口走了进来,将一枚樱桃举到了她的唇边,皱着眉头,像个孩子似的埋怨她:“樱桃都熟了,你怎么把他给丢了呢。”
那一夜,沈一白没有跟顾艺提“分手”
。
也许,她根本还没有跟他分手的资格。
他像个因为贪玩被父亲暴打了一顿,终于学会了懂事的孩子一般,蜷缩在顾艺那张双人床的一角,在马上就要天亮的时候睡着了。
侧躺在他身后的顾艺,一直微笑着盯着他的后背,她将手臂虚空在他的上方,却迟迟没敢抱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沈一白身边迷迷糊糊的顾艺被一阵拆楼似的拍门声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去开门,直到把皇甫和杜江放进屋里,听到了皇甫的惊呼才如梦初醒——自己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行啊顾艺,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呀。”
皇甫伸脚踢了踢还在熟睡的沈一白,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丢到地上:“起床了沈一白,今天是秦昭昭五七,我们得趁着马路上人少去给她烧点钱花。
要说你们这对也真是的,秦昭昭都还尸骨未寒呢……”
皇甫自顾自地说着,身旁的杜江脸上阴得能够拧出水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只小花圈,而皇甫丢到地上的巨大方便兜里,盛满了他们二人前天下午专门到白事店定做的纸扎。
那些纸扎琳琅满目,有LV包包、小跑车、摇钱树、小别墅甚至还有几管logo浮夸的口红。
顾艺和皇甫都记着,秦昭昭以前补妆都用撕掉了标签的廉价口红的。
皇甫甚至还亲自动手给秦昭昭扎了一辆坦克,说天堂里的她能够开着坦克横冲直撞,绝对没有哪辆汽车敢撞她。
已经是秦昭昭离开的第三十五天了,入乡随俗,清江城有给故人过五七的习俗。
东边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楼下的马路边做早点的小贩已经生了火。
他们必须赶在人们起床之前,把这些东西抬到出事的路口,一把火烧了。
用皇甫的话说——直接把幺鸡烧成一富婆,这些装备够她在天堂嘚瑟一阵了。
虽然一直在跟众人开玩笑,但亲自将那些纸扎点燃的皇甫到底还是哭了。
而那一次,哽咽着扑进杜江怀里的她,没有被对方拒绝。
晨风吹起焚烧殆尽的纸灰,打着旋儿扑到了沈一白的脚下,沈一白并没有躲,而是蹲下身,用一根木棍挑弄着即将熄灭的火堆,重重地垂下了脑袋。
天终于大亮起来,灰烬被趋渐增多的车轮碾成了粉末,裹挟着碾进了轮胎和地面的缝隙里。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沈一白终于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了路边。
顾艺跟上前去,轻轻地勾了勾他右手的小指,以此方法来安慰他。
皇甫本来也想跟过来,却被杜江拉住了,在顾艺的印象中,那还是杜江第一次主动拉皇甫阑珊的手。
他就那样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大手中,从顾艺的身旁经过,走向了停在小区门口的汽车。
看到两个人走远,顾艺才放开了握着沈一白小指的手。
沈一白抬起头,悲伤地看了她一眼,尴尬一笑:“我明天就要回泛海了,我爸想让我提前适应一下泛海的环境。”
沈一白没有告诉顾艺,其实沈腾飞对他将曹一峰调往新加坡项目部的建议赞赏有加。
新加坡的那个大型项目,是泛海的重点项目,也是第一次涉足海外市场。
把曹一峰这位大将调过去合情合理,却又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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