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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迟早吃大亏,到那时候,有他后悔的。
王怀茂也坐不住了,拱拱手,起身离开。
小梅园里只剩下陈知白与刘慎思二人。
陈知白的目光落在刘慎思脸上,微笑问:“刘先生,你也打算收我为徒?”
刘慎思苦笑:“之前确实打算请你到县学做个诗词夫子,但早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此甚好。”
“但是,我还是好奇,你真不怕王怀茂、刘彦记恨甚至报复你?”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假话怎么说?”
“不怕。”
“真话呢?”
“怕也无用。”
“既然怕,那为何不择一人拜师?”
陈知白笑笑,反问:“他们为何执意收我为徒?”
刘慎思想都不想地回答:“因为你是天才,万年不遇的诗词天才,更在短短几日内四请圣裁,如此才华,如此能耐,谁不眼馋?别说这些普通学派,便是圣人世家也一样心动。”
陈知白再问:“见宝起意,对吧?”
刘慎思点头:“没错,是这意思。”
“那有朝一日,他们发现我身上藏着更多宝贝,会不会另起它意?”
“这……”
“我再天才,拜入他们师门,也是外人,是外人就难免会有亲疏之别,亲疏二字,中间隔的是人性,绝大部分人包括圣人,往往经不起人性考验。”
“这,这,总有好的,大部分高人心性、人品都不错。”
“行走在街,见小儿持金,几乎所有儒修只会一笑而过,可小儿持的不是金,而是一品文宝,又有几人不动心、不动手?若持的是圣人赐下的无上至宝,又该如何?”
“……”
刘慎思沉默,神态低落,表情严肃。
话很俗,却直指人心,一针见血,发人深省。
陈知白微笑:“我便是这持金小儿,现在他们便用许多小手段小心思诱我、逼我拜师,若我显露更多才华,下场岂不更惨?”
“拜师之后……”
“拜师之前,他们还需说服我拜师才好占我便宜,拜师之后,只师徒名分便能控制我、光明正大地剥削我的价值,有人心善,或许会许我一些好处,如师门地位之类,心恶者……”
陈知白说到这里,微笑:“修行是与天争命,种种规矩与规则难掩弱肉强食的本质,收徒传承,哪有长生不死更动人?”
刘慎思听见这番话,头皮阵阵发麻,通体发冷,汗毛根根立起,内心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大恐怖。
这话,他从未听过,从未想过,只按部就班地读书识字激活本命文宝拜师修行,几十年如一日,遵循长辈与老师的教导,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现在,忽然觉得世界好恐怖,处处危机,步步荆棘。
缓了好久,才平复心情,重新看向陈知白,仔细审视片刻,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知白微笑:“怀赤子心,行除魔路,修行不止要除自我心魔,更要除域外天魔,阻我修行者,皆为魔!”
又重重道:“是魔,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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