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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冷笑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忘了那些事,跟你一样信佛念经,规劝自己放下仇恨?还是和项珑那个懦夫一样,做个远走高飞的缩头乌龟?”
白咏缇猛地站起身:“我怎么样无所谓,我怕你走了歪路!”
项明章道:“那就不必等到现在,项行昭在两年前中风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白咏缇瞪大双目,面露惊惧。
项明章垂着手,眉心微微狰狞:“我不会走歪路,披着一张孝顺的假皮,忍辱多年走到今天,项樾,项家,我要做获利者,我要做主,要看着项行昭咽气才罢休!”
白咏缇喊道:“明章!”
项明章眼底似有狂澜:“你信佛,我不信。
我项明章不用谁保佑,满天神佛的善心要是无处释放,可以等着将来有一天为项行昭超度,因为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白咏缇摇晃不定,一腔苦闷,多年郁结,堵在胸中要爆炸四溅,她抓起桌上的花瓶重重一摔!
碎裂的瓷片伴着冷水残花,零落了一地,白咏缇扬起杯盏、烛台、书报,一件件砸在地板上,她像变了个人,淡然消失,恬静无存。
项明章杵在原地恍惚,眼前的白咏缇和曾经的“母亲”
重合,那么脆弱,痛苦,歇斯底里。
书房的门推开了,楚识琛听见动静跑来,惊立在门口。
半屋狼藉,白咏缇跌坐在地上,长发凌乱看不见表情,项明章阴沉地站在墙边,像个无措的始作俑者。
青姐小跑过来,冲到桌边扶白咏缇,吓得不敢张口。
楚识琛快速镇定,近乎命令道:“明章,你出来。”
项明章回神似的动了动,一步一步走出书房,楚识琛叮嘱青姐照顾白咏缇,然后拉着项明章离开。
一直走出庭院大门,楚识琛松了手,他想说点什么,哈出的白气在黑夜中飘散。
项明章抹了把脸,但抹不掉狼狈的神情,他佯装无事发生,问:“还要不要去马场看看?”
楚识琛配合他:“好,你带我去。”
马场离湖不远,围栏外缀着一圈地灯,依稀照着宽阔的坡道,单列式马厩和储物间并列,项明章带楚识琛走近能听见马匹的窸窣声。
一共六匹马,项明章最喜欢的纯黑宝马叫“壹号”
,因为跑得最快,尾巴上系着蓝色丝带,表示不够驯服,有攻击性。
项明章把壹号牵出来,说:“我要骑一圈。”
楚识琛道:“我陪你。”
项明章保有一丝理智:“太黑了,改天再带你骑。”
楚识琛坚持道:“不用你带,我会骑马。”
项明章拗不过,挑了另一匹温顺健壮的白马,叫“如云”
。
楚识琛牵过如云抚摸一番,然后翻身上马,动作娴熟飒爽,他上一次是骑马是几年前,快要忘记驰骋飞奔的感觉了。
空旷的马场只有项明章和楚识琛,长草拂动,马蹄轻快,驾驭着壹号和如云一前一后沿着外圈疾驰。
马匹鬃毛飞扬,耳畔是呼啸的大风,项明章骑得越来越快,仿佛要把全部愤懑抛洒在马场踏碎。
楚识琛稳稳地在后追逐,迎风喊道:“你跟伯母说了没有?”
项明章没回头,声音有些模糊:“她不答应。”
楚识琛又问:“所以你和伯母大吵了一架?”
项明章背影微僵,壹号的步子跟着乱了一拍,楚识琛夹紧马腹伺机追上:“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项明章皱眉回答:“是她太固执!”
说话间如云彻底超了过去,楚识琛拉扯缰绳,如云调转方向挡住了去路。
项明章紧急喊停,迫使壹号前蹄跃起,刺耳的嘶叫陡然划破了长空。
马蹄落地,五脏六腑震得生疼,项明章说:“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楚识琛端坐马背:“再怎么样她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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