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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缈看着池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虽然挤不出来眼泪，但还能眨巴眨巴眼睛。

甚至为了能够突出自己的“娇气”

，嗓子还夹了一下。

少年音色本就清爽，这么软软地放下了身段，听上去奶呼呼的，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林缈得意极了，感觉对方应该看出来他早就已经没事，如今是故意的了，肯定会因此觉得他又作又讨厌，结果却是听见池郁浅浅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坐到了他的床边，连说话都是无奈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的。

“我留下来陪你一会儿，不用怕。”

林缈：“……”

不，你这样子我才是真的害怕！

林缈甚至怀疑池郁被夺舍了，但是想想又不对，应该说原本的池郁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现在的池郁，好像是重生的啊？

是的吧……还是黑化了的，曾经对自己露。

出过杀意的主角？

林缈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地方了，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人，又想瑟瑟发抖了。

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怕池郁下一刻就把他给灭口。

“还是害怕吗？”

池郁将他挡住视线的碎发给别到耳后，但那些新生的短发实在不够长，窸窸窣窣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墨色的发丝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把手给我。”

林缈默默腹诽，他早就已经不怕那个虫子了，现在最害怕的，还是池郁。

可他又不敢违抗，只能把手伸过去，小心翼翼搭在了那覆着薄茧的掌心。

都是日夜操劳留下来的，摸上去有些粗糙。

温和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身体里，如春日里融化的溪流一般流过林缈的经脉，抚平躁动不安的情绪。

林缈坐着坐着，就有点儿犯困，想打呵欠，想到池郁还在，硬生生地给憋回去，反而憋得眼泪都充盈了眼眶。

真的好困，不是幻觉。

林缈甚至怀疑池郁是不是给他下了药，让他连眼皮都睁不开，甚至没有抵抗这股困意的力气。

他脑袋一歪，不知怎的就搭到了人肩头，差点儿滑到池郁的怀里去，暗香阵阵将他包裹，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睡吧。”

他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说，“睡醒就好了。”

林缈一点点陷入黑暗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似乎见到了前世的光景，他看见池郁被开膛破腹，剖出灵根，浑身是血。

他看见对方看向自己时那绝望而憎恨的目光。

他看见池郁被阴邪的魔气所啃食，经脉寸断彻底堕魔。

他看见……即使对方堕为魔修，也依旧被自己斩尽杀绝。

最后那一剑，是林缈亲手刺出的，封夜寒说，这样才能正道。

林缈看见那个浑身萦绕着黑气的人，连眼眶里都流出了血泪，对他说……

林缈蓦然从恐怖的梦境中醒了过来，他没有杀过人，但血肉跳动通过剑刃传来的触感实在太过真实，搞得他都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

直到他看见了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污和黑气缠绕，目光里带着温柔和无奈。

“还做噩梦了？”

林缈心虚地点点头，他在梦里几乎杀了对方两次，实在有些不敢面对池郁。

他大概知道了，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原本的林缈的记忆。

这副身体曾经对池郁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吗？

他突然觉得对方即使想杀了自己，都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原身不仅要了池郁的性命，更是夺走了池郁的一切，包括最珍贵的感情。

可是现在替原身还债的是自己啊……

算了，反正不怕痛，之后让池郁好好发泄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