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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缈总觉得，他的这些梦境很熟悉，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有着呼之欲出的既视感。

是梦到过去了吗？

林缈记不清了。

他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嘶吼，直接把林缈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今天晚上他一连做了好多破碎的、连接不起来的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林缈都分不清他究竟是梦中梦还是在现实中。

林缈坐在床头，扶着自己的额头缓了缓，发现自己是真的醒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他今天思虑过多，导致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不断地做梦。

只是那些梦境随着他的醒来，几乎全部被他忘光了。

房间对面的顾云廷似乎也醒了，低沉而急促的喘气声压抑着、颤抖着，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顾云廷也做噩梦了？

林缈拧开了床头的灯，踢着拖鞋走过去。

顾云廷捂着额头，冷汗岑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刚才那巨大的叫喊声，应该就是顾云廷发出来的。

林缈当时睡得迷糊，没太听出来里面包含着的情绪，只隐约知道，顾云廷喊的大概是他的名字。

是他在梦里做了什么很不可饶恕的事情，把顾云廷气成了这个样子？

林缈想，但看上去又不太像。

“做噩梦了？”

他开口，床上的人抬起脸，目光中还有尚且未收回的惊惧，以及一些……复杂的情感，在月色下，在昏暗的房间中，林缈看不清。

但里面绝对没有愤怒，或许有，但并非针对林缈。

顾云廷张了张口，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只是从口型来看，对方唤的是他的名字。

家里的猫猫做噩梦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缈怎么顶得住这种眼神呢，他走过去，抱住顾云廷的头，伸手在人后背上拍了拍。

“没事没事，我在呢，你刚刚是做噩梦了，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虽然不知道顾云廷梦到了什么，但这么哄着总是没错的。

这让林缈不免想起来很多年以前，也有个喜欢做噩梦的小朋友。

或者说，是因为生长痛，时常大半夜痛醒的家伙。

林缈脾气好，并且已经习惯了安抚。

埋在他怀间的人呆愣了好久，好像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确定，自己方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顾云廷抬起的手臂都还在微微发抖，比白日里将林缈从机甲舱室里拽出来的时候还要抖得厉害一些。

那种心有余悸的恐慌，即使顾云廷一个字也没和他说，林缈也依旧能够感受到。

这是做了怎样一场噩梦，才会把顾云廷都吓成这个样子。

林缈想象不出来，或许今天白天真的发生了什么，顾云廷没告诉他的，顾云廷一个人承受的。

怎么不算噩梦呢？即使顾云廷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他身上的遭遇，如果换作其他脆弱点的普通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林缈哄了顾云廷老半天，连他的困意都上来了，也没松手，而是抱着人侧身倒下。

他把被子拉起来，将两个人盖住，侧卧着，手臂搭在人身上，给面前这个被吓坏的小朋友一个抱抱，原本是想哄着顾云廷睡的，结果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几乎没有变过。

顾云廷也不知道后半夜睡没睡，林缈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了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没睡着？”

林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