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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已侧身,姜念便自觉将手递给他。
“是不是想问,为何屋内会有梳妆台,装扮得就像女子闺房。”
男人在镜台前站定,熟稔拉开一个抽屉,取出里头金玉镶嵌的发簪,“这是我娘亲生前之物。”
原来如此。
姜念四下环顾,后知后觉,这对他应当是件很隐秘又很痛的事,称得上他的软肋。
“我娘亲是先帝赐的婚,却见弃于自己的夫婿,一生郁郁不得志。”
姜念说:“那看来,我们的娘亲很像。”
她坐到那华贵的梳妆台前,想到这位夫人与侯夫人一样,出自南阳谢氏,便有些难以想象。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真会如她的娘亲一般,任人磋磨至死吗?
“大人不妨多说些,叫我看看究竟像不像。”
谢谨闻今日没有赶她走,又带她到这儿来,已是做好和盘托出的准备。
“我娘亲不似我姨母,姨母肖父,我娘亲肖母,是谢家少有的温婉女儿。
她嫁过去的第二年便生下我,可自我记事起,她与她的夫婿便从未和睦过。”
谢谨闻甚至不肯称那人为父亲,只说那是她母亲的夫婿。
姜念苦笑,“可是有旁人了?”
“是,”
他应得畅快,“年幼时我总想,是那个女人夺走了我本该有的父亲,也夺走了我娘亲本该恩爱的夫婿。”
“可大一些我便想通了,没有那个女人,也还会有别的女人;对那个人来说,他眼里压根没有我娘亲。”
姜念试图将自己代入那个境地,忽然问:“为何不和离呢?”
南阳谢氏家族庞大,若换做自己有这样的退路,她一定头也不回地跑了。
谢谨闻低声说:“我娘亲,并非我姨母。”
那便是软弱。
姜念没把这句说出口。
“我娘亲不肯死心,便想我也不死心,日日骗我,说父亲心里有我,要我去讨好那人,替她将男人的关注挣回来。”
“我那时天真,全都信了。”
姜念听得捏紧拳头,胸口都开始闷痛。
“你打听到我的寒症,那可知我这寒症从何而来?”
姜念摇头。
他说:“七岁那一年深冬,后院的湖面结了冰,他身边那个女人对我说,湖底下有荷花,我亲自把花摘上来,那个人会很高兴。”
后面的故事不必多说,冰面裂了,他掉进去,也不知有没有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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