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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我愿意”
,不知在心里憋了多少年。
一经说出口,情绪紧跟着发泄出来,宛如决堤的洪水。
童姑娘先是小声啜泣,而后一把搂住李申之,伏在肩上放声大哭。
张葱儿皱着眉头打了个冷战,酸了。
哭了一阵,童姑娘慢慢冷静下来,说道:“赎身的钱不劳公子挂念,奴攒了些银钱,足够赎自己的身契。”
李申之心有戚戚焉,说道:“银钱我也有,方才那么说,是担心你不愿意,提前找个台阶下。”
“嗤……”
童姑娘破涕为笑,鼻涕泡冒了老大,赶紧低头擦拭。
这时,从官家处跑来一个小黄门,问道:“敢问哪位是李申之?”
李申之下车出列,对小黄门拱手道:“小民正是。
不知大官有何吩咐?”
小黄门朝着官家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官家唤你过去一趟。”
李申之忽然紧张起来,这就要第一次面圣了吗?感觉还没有准备好的亚子。
薛管家凑到小黄门身边,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了过去,问道:“敢问大官,官家唤我家少爷,所为何事呀?”
小黄门将银子拢在袖子里,乐得心花怒放,露出后槽牙说道:“也没甚事,就是大宗正向官家举荐了李公子,官家想问两句话而已。”
“李公子,这便随本官走吧?”
李申之没敢耽搁,跟着小黄门一路快走,到了赵构面前。
走近时,才发现秦桧也站在赵构身边,与赵士褭并排。
哪怕从心里再鄙视龙椅上的那个人,表面上该给的尊重依然需要保持。
“你便是李申之?可有功名在身?”
赵构坐在一把类似太师椅款式的龙椅上,和蔼地问道。
李申之稳定一下心情,说道:“回官家话,前些日子蒙官家厚爱,免了解试,近日正刻苦读书,准备开春的省试。”
“哦,差点忘了。”
赵构左右环视,轻松地笑道:“得亏了你送的犀带,着实给朕分忧了。”
“小民应该的。”
李申之回答得中规中矩。
懂礼仪,知进退,赵构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大宗正说,你对议和谈判有自己的看法?”
寒暄了几句之后,赵构才切入主题。
李申之稍稍抬起头,看到了赵士褭赞许的目光,心中略微有了些底,说道:“回官家,小民以为此时的和议,可以套用澶渊年间的旧事。”
兴许是赵士褭提前跟赵构通过气,赵构对李申之的建议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然和蔼地问道:“哦?如何套用澶渊年间旧事?”
李申之从赵构的话中听出了赞许的态度,便放开胆子说道:“澶渊年间,真宗皇帝与辽国太后萧燕燕谈判,寸步不让,那辽国一开始还想以强势压迫我大宋,后来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和约,盖因形势大不利于辽国,他们不得不退兵也。”
“如今金人也是这般情形。
我大宋需要罢兵以休养生息,金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议和也罢,不议和也罢,反正仗都打不起来了。
既然如此,谈判桌上,咱们就能做点文章。
现在少吃点亏,便能为日后多积蓄一份力量。”
李申之的这番话,可谓是给赵构量身打造的说辞。
在家国大义上,赵构仅存的一点礼义廉耻,至少让他觉得收复故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是一件现在不做以后也要做的事情。
然而从他自己内心深处来说,着实再也不想打仗了,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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