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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灰咳咳咳,无处不在,一动弹就飞灰,忒呛人。”
少年闻不惯,被呛得咳嗽。
她伸出手,轻拍儿子背部,眼里饱含疼爱,且隐隐流露担忧。
余光一扫,瞥见竹卦与签筒,却迟疑不决,默默放弃了占卜。
秦朗揉揉鼻子,缓了缓,解释道:“没错,以前我沉迷跟风,特想去灯塔国跟发小汇合,但人的思想会改变的。
反正发小毕业后八成会回国发展,我不介意再等待几年,不回国的也能约时间见面。”
“可是……”
韩燕未雨绸缪,决定安排儿子换一个环境念书。
少年毫不知情,拽了拽母亲,“妈,坐,赶紧坐下。
您这样儿,我可受不起。”
韩燕会意,由跪立改为侧坐,不甘放弃,循循善诱:“你才高一,距离毕业早着呐!
妈是真的想通了,因为自私耽误了孩子前程,导致你错失本应该得到的留学精英教育,后悔莫及,希望能弥补——”
“妈,先听我说。”
少年难以忍受庙里浓郁的香灰味,打断母亲,爽朗表示:“精英教育未必适合我,不宜盲目跟风。”
他小心翼翼,试探问:
“咳,是不是我奶奶……莫非奶奶又打电话——说您了?如果是她,老一辈爱唠叨说教,您多担待,听听得了,甭往心里去。”
姥姥姥爷视独生女为掌上明珠,千依百顺;爷爷作为公公从不直接与儿媳妇商谈,唯有奶奶,有资格并且敢于给儿媳妇施加压力。
韩燕低着头,细心拂去儿子衣服沾的猫毛,淡淡说:“你爷奶跟你爸一条心,埋怨指责我自私短视耽误孩子学业,不是一天两天喽。
但这次,是妈自己想明白了,确实不应该牢牢把你‘绑’在身边。”
“可我就喜欢跟着你一起生活。”
少年板起脸,挑眉问:“噢!
懂了,您嫌弃我?随便找个理由赶我走?对吧?”
韩燕心虚,干笑否认:“瞎说!
妈单纯是为你的前程打算。”
“我咳咳,咳咳咳。”
“怎么回事?”
秦朗咳出泪花,脸微微涨红,坐不住了,央求母亲:“香灰呛鼻子,闻不惯,难受,没准儿是过敏。
韩老师,求您了,走吧,回去再聊呗。
我对眼下生活非常满意,压根不想出国,您甭听了谁几句话就抓瞎,一天到晚劳心费神,也不嫌累。”
“过敏?!”
韩燕吓一跳,既怕劝过头了适得其反,又担心儿子健康,双手合十最后拜了拜山神,起身紧张问:“感觉哪里不舒服?走,上医院看看。”
“不用,我出去透透气就恢复了。”
秦朗松了口气,顺势搀扶,一口气把母亲带到车旁,取出钥匙解锁,劝道:“待了两小时,该回去了,吴阿姨在家等着急了都,发信息打电话,催了又催。”
此时,天已漆黑,除了山神庙里亮着灯之外,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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