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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池混混沌沌看见老房子跟前的那棵樟树,到了秋天,风一吹,树叶稀落落地往下掉,像一场雪。
月池是不下雪的,他不想醒。
抬头伸手,学着赵观棋接雨的样子去接雪,掌心传来的却是热,忙不迭飘到脸上,轻得像棉花,温得像吻。
他睁眼,赵观棋的脸正好离开。
眼睛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周景池下意识伸手,一动才发现手里还搁着另一只手,月池不下的雪,原来在这里。
赵观棋见人醒了,在床沿边坐近了些。
摁了几下周景池额头翘边的胶布,继续搓揉他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手:“醒了?睡够没有。”
周景池晕乎的,睁一半眼又合上,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过去。
赵观棋没忙着喊,倾身掖了掖他背后的被子,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看着。
两个人都是睡觉不安分的主儿,晚上不是你抢了我的被子,就是我睡了你的枕头。
更关键的是都发生在双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
赵观棋力气大,扯来扯去,通常一睁眼被子全在他身上,转头一看,周景池靠在他身边,头埋在被子边缘,蜷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竟然也没冻醒。
明明入睡的时候还牵着手,一觉醒来,就成了霸凌现场。
赵观棋一拍脑袋懊悔得很,周景池倒没觉得什么。
有个人在身边,他睡得踏实多了,噩梦也少了,只是几天下来,伤没好全,鼻子倒是踏踏实实塞住了。
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好不可怜。
赵观棋痛定思痛,咬着腮帮子抱了床被子下来,两个人一人一床。
经过观察,倒是免去了抢被子的痛,只是晚上躺在一起,只能在两床被子交界处艰难牵手,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宛如两个拼床的陌生人。
朝朝暮暮挂念的人在身边,这几天反倒睡得不怎么好,赵观棋低头嗅了嗅衣服,将手攥得更紧。
没怎么用力,倒把手里的人给惊醒了。
周景池睡得迷迷瞪瞪,哑着嗓子问他:“几点了?”
赵观棋没看表,估摸着说:“还早,想睡就再睡会儿。”
窗帘太厚看不出天光几何,周景池眯着眼看赵观棋,见他换了衣服,人也拾掇过的样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哪儿了?”
“买早餐啊。”
赵观棋没松开,看着周景池用另一只手揉眼睛,向他汇报打猎成果:“买了小笼包,玉米蒸饺和粥,没有素粥,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的。
味道没你做的好,但还凑合。
起来喝点?”
“买早餐你穿成这样?”
周景池低头瞥他的衣服,衬衫领带,头发都抓过了。
“就提前开了个视频会议。”
赵观棋伸手去扯领带,连着领带夹随手扔到床脚沙发。
他撑着坐得更近,带着雨腥气和柑橘香去抱周景池,头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已经处理完了,不会耽误约会的。
起来吃点,嗯?”
“什么约会。
。
。”
周景池还是很难接受这样明晃的暧昧词语,但也没推开怀里的人,反而伸手环住赵观棋,贴着脸去嗅他的香气,“怎么这么喜欢橘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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