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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的是拏空坪的李锡色与冯钘色,夏阳渊的林、关两个年轻人,还有被高轩色抱在怀里的蔚佳色。
应风色几乎像被毒刺螫中般弹起来,排开周遭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探了探林、关二人的呼吸脉搏,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两人的身躯虽还有余温,却已没有生命迹象,毫无疑问是死透了的。
抬起头来,检视冯钘色的鹿希色,以及另一厢揽着李锡色的运古色都摇头,面色铁青。
蓦地,高轩色轻轻放落小师弟的尸体,突然像发狂的奔牛般扑向前去,若非应风色留上了心,及时从后头抱住,运古色、龙大方等亦从旁压制,怕莽汉已一头撞倒那羽羊之柱,落得碎颅泼血的收场。
“天杀的……为什么!
为何要杀佳色?完成……已完成玄衣令了啊!”
高轩色吼得撕心裂肺,双目赤红,直到力尽才颓然倒地,涕泗横流的模样未教人恐惧或轻鄙,只觉鼻酸。
“什么点数……什么奖励……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还我……把小师弟还给我!
你快把我的小师弟还给我啊!”
而莽汉的哭嚎也正是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明明这么努力才解了使令,捱过如潮涌至的鬼卒和可怕的鬼牙精兵,在武力完全是压倒性强大的刀鬼、艳鬼,乃至狼鬼爪下险死还生,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对关闭铁门后才倒下的五人而言,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嘛,诸位的心情,吾也不是不能理解啦。”
羽羊神的磁声透着些许困惑,几乎可以想见它挠抓脑门的模样。
“本想用‘这是规则’打发就好,看在使者们如此奋勇,居然还能够击杀守关的青鬃狼鬼,实在太出人意料啦,吾破例向使者们解释解释。”
“喀喇喇”
地一阵钝重的机械响动,羽羊之柱的上半截突然三向摊开,张成了一块满是古朴镌刻、比铜匦略薄的块体,像是柱顶撑了块宽厚的雕花屏风。
屏风正面有着上下各六、合计十二,排列宛若人齿的粗大方孔,活像放大的两排运日筒滚轮,此际孔中十二枚滚轮正唰唰唰地飞速转动,“铿!”
急遽卡止,轮轴的残余转速撞得厚重的“屏风”
嗡嗡震颤,胜似钟磬,戏剧效果十足。
上排由右至左,依序显示“一、十、百、千、万、亿”
,如数算位数,下排六枚则全都是“零”
,用的是阳刻的古篆体。
换作寻常江湖豪士,怕是当天书一般,别想看懂了,然而鳞族出身的奇宫之人在上山前便是世家子,读书识字的比例远高于一般武人,诸脉典籍亦不乏古文者,便是薛胜色那无赖下了山去,也是通文墨的好人家出身,在场众人皆能辨读,没什么困难。
“这是自有幽穷降界以来,所有九渊使者行走两界所积攒的分数,只有吾与吾之同僚能看见,诸位非是半神,所见自然全都是‘零’。
“据吾等计算,要降界到使龙皇陛下踏落东洲大地,最少需要一亿点的数字,才能恭迎圣驾一试;这些点数,便由诸位使者从仪式中积攒而得。”
即便不知自己攒下多少点,也明白这是难以企及的可怕数字……不,直接视之为“绝不可能办到”
不能算是负气,甚或才是明智之举也未可知。
亿者,万万也。
就算每人每回能得万点评价,每趟二十人全去全回毫无缺损,也要足足五百次方能办到。
方才那样骇人的险关要闯五百回?便是疯子也知绝不可行。
况且还有另一可议处。
“你说结算的点数可以更换奖励,”
鹿希色忽道:“这么一来,岂非与幽穷降界的目的相争?两相权衡,我们怎知挣来的点数是不是被动了手脚,五鬼搬运到别处去?”
高轩色纵于大悲大狂之间,也听明白了女郎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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