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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暮瞧着桑疏晚眼底的惊惶与不安,满心怜惜,抬手轻轻捋了捋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疏晚,别怕,有我在呢。”
见她仍咬着下唇,神色紧绷,江辞暮轻叹一声,牵起她微凉的手,引着她往床边走去。
“你今晚就安心睡这儿,什么都别想。”
江辞暮扶着她的胳膊,帮她在床边坐下,又蹲下身,替她脱掉鞋子,动作轻柔又耐心。
他直起身,拉过被子,仔细地给桑疏晚盖好,掖了掖被角,确保严严实实的。
桑疏晚揪着被子,仰头看向他,嗫嚅道:“辞暮,那你……”
江辞暮微笑着打断她,指尖轻点她鼻尖:“我去书房睡,你只管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做个美梦,把今晚这些糟心事统统忘掉。
要是夜里害怕,或是做噩梦了,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马上过来。”
说罢,江辞暮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关掉台灯,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轻手轻脚走出卧室,还不忘把门带上,动作轻缓无声,生怕惊扰到她。
进了书房,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简单铺在沙发上,和衣躺下,睁眼望着天花板,暗暗盘算着往后应对楚凌的计划,一心要护桑疏晚周全。
昏暗的屋子里,灯光摇摇欲坠,桑霁月满脸惶恐,脊背紧绷,身形微微颤抖,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她偷偷抬眼,睨见黑老大铁塔似的身形堵在门口,身旁几个手下满脸戾气,心头“咯噔”
一下,不祥的预感汹涌袭来。
黑老大双手抱胸,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的刺青仿若择人而食的恶兽,此刻正因盛怒而扭曲、涨红的脸好似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怒吼:“桑霁月,你能耐了啊!
竟敢去招惹楚凌,嫌命长了是不是?”
桑霁月眼眶泛红,急切辩解,双手胡乱比划着:“我哪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我不过是想借着桑疏晚跟他前女友长得像,挑起点事儿,给她使点绊子,谁能料到楚凌当场翻脸,根本不吃我这套!”
黑老大眉头拧成死结,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瞪着桑霁月,抬手猛戳她的肩膀,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你个蠢货!
楚凌是什么人?商圈里跺跺脚地皮都颤三颤的狠角色,你招惹他,是想拉着兄弟们一块儿陪葬?”
桑霁月被戳得一个踉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不死心,提高音量顶嘴:“当时机会难得,我一心只想搞垮桑疏晚,哪还顾得上别的!
再说了,事情已经出了,你光骂我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办法。”
“啪”
的一声脆响,黑老大抡圆胳膊,一巴掌扇在桑霁月脸上,她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溢血。
黑老大怒目圆睁:“想办法?这烂摊子是你捅出来的,还让我想办法?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长记性!”
说罢,抬腿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桑霁月疼得“哎哟”
惨叫,双手抱肚蜷缩在地,冷汗如雨下,发丝凌乱地糊在脸上。
黑老大还不解气,揪着她头发把脑袋扯起来,咬牙切齿道:“三天之内,你自己去跟楚凌赔罪,把这事抹平,要是办不到,兄弟们可饶不了你,听明白了吗?”
桑霁月泪如雨下,哆哆嗦嗦点头:“明……明白了。”
黑老大冷哼一声,甩开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屋里只剩桑霁月瘫倒在地,眼神怨毒,恨意汹涌,嘴里不停嘟囔:“楚凌、桑疏晚,你们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
昏黄的灯光在局促的出租屋里摇曳,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浓重的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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