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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那时死结无解（第2页）

分离时的小风寒，飞机落地时加重成肺炎，住院后症状不减，还在持续恶化。

西医只确诊病情，不讲究体质辨证，以为药不对症，不断拍片子，开会研讨方案，甚至想要切一部分肺部样本，做个活检，是否感染新型病毒。

萧达却清楚，他这是在外界棘手事多，心情又窒闷痛苦，加之四年来连轴转，身体往日看着康健，但一点小病成了决堤的引子，把过往积劳全引爆。

叶绥礼，“白家不用管，你查白瑛，已经引起白逸仙警觉，那个老狐狸见微知著，自己会应对。”

“至于他，他的人都被追出冰岛了，短时间长眼睛的人不会接他的生意，没眼睛的，也不查出个一二三四，不过你还是告诉帮派注意，宁瓷现在不能受刺激，无论如何不能惊动她。”

“他”

是指谁，不言而喻。

萧达心中叹息，竟是连私下也不称呼父亲了。

“我马上通知帮派——”

他欲言又止，窥伺叶绥礼神色。

男人丢掉棉签，语气平平，“想说什么？”

萧达作为助手，冰岛的事他也有参与，平常不多嘴，此时忍不住，“叶先生，我不该妄议您的私人感情，但宁瓷小姐对您误会颇深，您让帮派瞒着她，后面真相揭晓，她恐怕误会您更深。”

叶绥礼目光从垃圾桶沾染血迹的棉签移向他。

无数不能分辨的潮晦情绪，在他眼底汹涌而过，呼吸间，又尽数隐去，“下不为例，出去。”

萧达就知道会这般，认了错，转身离开。

门关上，叶绥礼下床走到窗边，常青松的树梢齐平窗台，离得近，清苦的味道扑鼻。

更远处，院墙阻隔视野，露出一排光秃的春樱枝干。

薄颐章预计调养她不孕，最快要三个月才见效，他种了满城松月，等到一城雾粉，叶氏局面尘埃落定，他有了十足对抗的把握，她再怀孕，然后他将一切挑明。

或许她初时难以接受，但有血脉相连的孩子做缓冲，他们远离叶家，小家慢慢也能和顺起来。

但她毕业后没有留在北方读研，千方百计回到叶家。

对叶母十分渴慕，还有沈黎川。

沈父年前被叶家救局后，一直催促沈黎川结婚，沈黎川推三阻四，这几年他没碰叶文菲，宁瓷不选读研，百般挣脱回到叶家，他很难不多想。

那几个月他恼怒正盛，恰恰孩子迫不及待早来了，在最该爱护她的时候，对她最狠心。

以至于她发现怀了孩子，害怕到不敢告诉他。

叶绥礼胸腔里尖锐地揪扯，血肉筋脉像被一点点挖空了，只剩空壳，撕扯依旧无法平息，反倒刺激喉咙里的痒意，咳嗽又起。

他躬身撑着窗台，拼力抑制住，脑海反复涌现，是她在白家医院被叶文菲撕打，揪掉的那一大缕头发，那一片红肿的头皮。

是她体检那个星期瘦了一圈，穿着黑大衣在晨雾里空荡荡，苍白又单薄。

是她带着孩子，两次仓皇离开，直到揭露时，叶家要她一尸两命。

她终于舍弃叶家了，可过程如此痛苦难捱，他再挑明，已经成了罪恶源头。

像在翡翠公馆里她系的那个死结。

那时他认为是密不可分，此时是无解。

无解到，应了她之前在车里推脱不去医院检查的说辞，再要逼她，就崩断、疯癫、万劫不复。

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绝望三年，漫长四年，两千多日夜都熬过来了，只是让她宽心生下孩子，余生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