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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毓啧了声,“你敢吃,我不敢,明儿叫母亲知道了,让嬷嬷追着捶你。”
元敬木着脸摇了摇头。
谁说他敢?他肯定也不敢。
“那小的这就送过去。”
元敬说完就要退出去。
“回来,”
沈临毓叫住人,问,“余姑娘还说了什么?”
元敬道:“她说,您要是想吃什么只管去广客来,她也不白收长公主的食谱,您也不用担心旁的事,长公主若再问,您做儿子的不好说,她是外人、她来说。”
沈临毓:……
带完了话,元敬缩着脖子就走。
沈临毓按了按眉心,这小半天一通折腾,竟是比衙门里当差还累,真是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母亲那头的套路,他不是不懂,余姑娘的说法,他听着也没有不对,但就是这掺和在一起、一顿搅和,像是多加了水的面团,成不了型还粘糊一手,让人浑然不得劲。
沈临毓干脆半靠在榻子上养神。
仔细回忆起来,他也算见过余姑娘好几次了。
强买强卖的跋扈,杀鸡脱骨的狠辣,被他怀疑的愤怒,寺中烧经的哀伤,差使他时的狡猾,开棺验尸那日、撑着红伞离开时那萦绕在身的不高兴……
情绪各不相同,唯有一处,他好似从未见到过余姑娘开怀的样子,那种从内心深处绽放出来的喜悦,好像和余姑娘无关似的。
人生在世,又怎么会只有悲、而无喜呢?
应是像他母亲那样,嬉笑怒骂,皆是性情。
思及此处,沈临毓不禁想着,得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余姑娘欢喜?
扳倒岑太保?
在世人面前揭开定西侯填房夫人的作恶多端的真面目?
脚步声从远及近,沈临毓听得出来,是元敬送完点心回来了。
他没有睁眼,就这么问道:“母亲怎么说?”
“长公主夸赞余姑娘有心,”
元敬原原本本回答,“让您给余姑娘回礼。”
沈临毓对此毫不意外,顺口问了句:“你若给人送回礼,送什么?”
元敬一愣:“啊?”
“算了,”
沈临毓又道,“就你这欣赏个姑娘,头一次就想到给人送只鸡的能耐,当我没问。”
元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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