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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姜雪漪起身盥洗预备着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晨光熹微,照在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上,她往菱花镜内一瞧,只见肌肤光洁如玉,清润透亮,可见回宫后终于是睡了一个好觉。
她歇息得好,今日又得去看望病中的太后,所以早早就起身预备着了,到凤仪宫的时辰甚至比不少人都早。
丹皇贵妃薨逝,韶贵妃小产养身子,如今皇后之下唯她最大,这会儿一到殿内,她便直接坐到了皇后之下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这里坐着当初还是贤妃的刘嫔,那时候韶妃和丹妃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斗嘴,刘嫔三言两语间就能改变局势,彼时她不过是个小小贵人。
四年过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她姜雪漪,刘嫔就算不日后解除了禁足,也合该仰望她。
捏几块点心下肚后,凤仪宫的嫔妃到得也差不多了。
在后宫休整了一夜,不少人瞧着缓过来劲儿了些。
毕竟多日不曾来向皇后请安了,现在又回到以前常过的日子,就算是拘束,也比在梧州的时候踏实。
皇后先是关切了几句底下的嫔妃们,然后端坐着平声开口:“太后如今病中,身子也不好,身边最需要人陪着。
身为后宫嫔妃,无论如何理应轮流侍疾在太后身侧以尽孝心。
只是本宫念你们昨日初回长安,又大多在梧州受了惊吓,不好将时间排的太紧,便想着你们干脆两人一组。
一人白天一人晚上,轮着去长寿宫侍奉,如此一来,太后身边有人照应,二来宫里嫔妃数量不少,你们也累不着什么。”
“韶贵妃小产需要静养,棠淑妃救驾受伤身子未愈,都不必去侍疾了,只你们这些身子健全的去即可。”
“具体怎么安排本宫已经交给了杨修媛,她自会通知你们的。”
姜雪漪起身,和其余嫔妃一同起身向皇后行礼:“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点头,又淡淡说了句:“近来朝堂事多繁忙,陛下十分忙碌,可陛下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如此操劳难免于身子有碍,总要有知心人能时常在陛下身边侍奉着,提醒着。”
“棠淑妃往常最得宠,可如今棠淑妃身子有恙,你们其他人也该多多上心,好尽一尽嫔妃的本分。
太后病中最惦记着陛下受伤一事,你们若能得陛下的喜欢,太后也会高兴的。”
请安时一向沉默寡言,从来都懒得说多什么的荣昭仪,这回倒是先屈膝说了句:“是,臣妾明白。”
稍稍偏头瞧了眼荣昭仪,姜雪漪有些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荣昭仪就从未争过宠,惹过事,姜雪漪入宫这四年里,她唯一参与后宫纷争的事,还是掌掴已经不在人世了的陶贵人。
她记得此次从梧州回銮后大皇子就能去国子监开蒙了,若荣昭仪在这时候对陛下起了争宠的心思,也说得过去。
早知道荣昭仪不是简单人物,毕竟入宫三年就坐上主位的,姜雪漪之下就是荣昭仪了。
只是不想她为了大皇子竟这样能忍,也这样算的定,沉得住。
宁可五年不邀宠,一心一意照顾先天不足的孩子,为人生母,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宫里的嫔妃说少不少,可说多也不多。
丹皇贵妃薨逝,陛下遇刺时又没了两个,丽美人被赐死,七年入宫的新人就剩方才人和施御女这两个,旧人里能入陛下眼的自然也不多。
除了有子嗣的荣昭仪,和嫔,也就是宁婉仪了。
梧州一行虽遇危机,可这么大的变故之下,连姜雪漪都要养伤,对她们而言也同样是机遇。
皇后已经将话说到了明面上,这时候就看谁有能耐了,眼下荣昭仪已经起了心思,恐怕其他人也要行动起来了。
在凤仪宫略坐了坐后,皇后起身带着众妃前往长寿宫给太后请安。
一路上安静肃穆,无人敢言,就连宫人走路的声音都放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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