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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胳膊上吊着水,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清醒,我知道让我躺在这鬼地方的罪魁祸首就是严栩安喂给我的那颗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缓释型的迷魂汤吗?
其他人呢?我咬着牙问他。
他很无辜地摇头,其他人好多,他不知道我具体是指谁。
见鬼了,他居然给我装傻,我要是再迷信他一点,都要怀疑我在游轮上度过的那两天是我在做梦,或者是我刚上船就磕了一口致幻剂,不是睡了三天,而根本是睡了五天。
本来也是的,那地方本来就不属于我,是严栩安逼我,我才不得已扮演那样一个角色,我都搞不清楚我自己是在做什么,但那把HellcatPro的手感太真实了,我实在没办法骗自己说那是假的。
他摸我的头,好像在确定迷药是不是真的失效。
我看着他,我明明刚刚睡醒,现在又开始犯困。
我在想已经迟了,这颗迷药我在九岁那年就已经吃到第一口,越用越多,到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戒断。
我的嘴唇打开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能只是我睡了太久口渴,想要一点水,要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到了,手指过来摸我嘴唇,摸出一种情色的意味。
他的手指真软,我都怕我会把他划伤。
我伸出一点舌头去舔他,他纵容我让我吮吸,我非但没有长大,还退化到十八年前的婴儿时期,连话都不知道怎样讲,张开嘴就只想要一个安抚奶嘴。
白痴一样,我都要笑我自己。
我牙齿上加了点力道,咬他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做什么,我只是突然间觉得累得要命,还有一点委屈,没有地方去发泄,只能抓住他。
他容忍我,一动不动地让我咬,慈悲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安抚玩具。
他成功了,不知道他到底是给我下了什么药,能让我困到这个程度。
我觉得我还睁着眼睛,意识却告诉我我已经再一次开始做梦。
我梦到我和严栩安又回到我们那一间卧室里,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在用唇齿扯掉一朵花的花瓣。
白色的大丽花,大概是,反正和床单的颜色差不多的,他把花柄含在口中,我凑上前衔着边缘将花瓣扯下,口感怎么说,有点奇怪,好像微型的人新鲜的肉体,咬断后汁液一滴滴溅出来,气泡破裂,像很多根针那样细密地扎在嘴唇上。
最后一片花瓣也被我扯下来之后我去亲他,真奇怪,花柄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他本身就是一株植物。
我又一次把梦境和现实搞混,把吊水的管子当成植物的藤蔓想去剪断它。
他按住我的手:“别动。”
结果我又一次睡过去,睡两个小时像是睡了两年,睡两天就像睡掉了整个前半生。
我在严栩安面前肆无忌惮地要求暴露我的本性,我刻薄、贪婪、还有一些非常阴暗的暴力倾向,这些我明白他都知道,但我要求他再一次看清楚。
我身上穿着病号服,它过于宽大,以至于和身上的被子融为一体,给我一种我全身赤裸的感觉。
我在从头到脚细致地感受我的身体,我是散落着的一地碎片,我的大脑与眼球、气管与心脏,它们被鲜红色的,跳动着的枝桠松散地连接在一起,提线木偶就说的是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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