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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看望伤员时,他看到了许三多,两人简单攀谈两句,上次的楚成峰意气风发,这次的他已是一脸疲惫,许三多不擅长安慰人,却意外让他轻松了些。
他想他服了,屈服了。
寒冷无情的柯加西却给了他缓冲的时机,他堪堪走出心魔,已是数月之后,袁朗带着许三多来到柯加西,他对楚成峰说,他是想让许三多见见世面,散散心。
这个世界很大。
楚成峰听到袁朗对许三多说,他少见地总是带着笑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楚成峰认为袁朗做得已超过上司太多,几乎是一个标准的教导者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确实听说袁朗是带着任务来的,待大雪稍停,太阳初生,焦急的他终于等回平安无事的袁朗和许三多。
准确地说,是袁朗背着许三多一步步走回来的。
他的鞋连带着里面的脚冻成了冰,脸上是被雪粒刮伤的痕迹,袁朗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盯着床上昏迷的许三多。
他平静地告诉楚成峰,他把犀牛“解决”
了。
那是个人渣。
他掩住眼里的冷光,微微闭上眼睛。
楚成峰点点头,他在袁朗身上感到压抑的愤怒,那样的愤怒,似乎不仅仅因为死去的人渣。
好在许三多没有大碍,很快醒了过来,在壁炉旁热上几天就恢复了活蹦乱跳,在休整的日子里,袁朗偶尔会和楚成峰他们一起去外面抽烟。
楚成峰觉得袁朗似乎变了,变了哪里,说不出来。
王冉或许也有同感,他是热心肠的人,旁敲侧击问袁朗的工作如何,家庭如何,每说到此,袁朗都会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王冉只好作罢,后来看袁朗恢复正常,不再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这一别,就久些了。
二三五的职能变得更加复杂,楚成峰不得不和不同的机构协调、合作,也因此成了飞机上的常客,天南海北到处跑。
偶然回国,他还没把凳子坐热,就收到袁朗的电话,说有场酒,无事献殷勤,果然是有事相求,是让他们陪酒去,主客是位颇有能量的老同志,楚成峰明了,去了。
在饭桌上,袁朗神色如常地饮下高度白酒,他知道袁朗实际上不喜欢这种事儿,然而很快,他从言语的勾兑里听出袁朗竟是为了许三多的事儿,又是许三多。
他和王冉够义气,满桌不知道干了几斤白酒,等聚众散去,三人歪七扭八倒在椅子里,享受难得的安静。
这时候,袁朗扔下一个原子弹:“我向唐梓欣提出离婚了。”
然后他说:“我爱上别人了。”
楚成峰面色一空,奇怪的事,令他意外的并不是袁朗话语的内容,而是“爱”
这个字眼,愣了好一会儿,急忙去拉激动的王冉。
幸好王冉醉了,不然真不知道要搞成什么样子,楚成峰把车门关上,神色复杂地看向袁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没多说什么,保持着成年人特有的克制和沉默。
袁朗的表情好似很平静,但是楚成峰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种孤绝。
他这位老友,像是赌桌旁的常客,哪怕再焦虑紧绷,却忍不住渴求地望着荷官手里最后一张牌,仿佛不在此处,而身在某种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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