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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降界的召开,是应、鹿二人从天瑶镇回转龙庭山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的事。
应风色在干燥的石室地板上醒来。
即使身下铺石煨热,吸入肺里的空气仍阴凉如沁,在这即将入夏的时节实属难得,怕比他风云峡的寝居还舒服得多。
“终于……又回来了……”
青年揉着闷痛的额角,试着调息以缓和不适;一摸胸口,棉质单衣触感熟悉,正是睡前所著。
看来除了左臂上的老朋友“破魂甲”
,此番是以昏眩前的模样投入降界,且略过了兑换之间的整补阶段,半痴剑和宝衣无从入手,情况极不寻常。
(怪了。
是用不上装备呢,还是得在解令的过程中自寻兵甲?)此间并非漆黑一片,但不知为何,应风色总觉双眼特别畏光,不敢冒险伤了照子;好不容易适应光源,确认视力无碍,才得细细打量所处之地。
石室的内构并非方正矩形,而是前宽底窄的梯形,底部和左右墙上各有一门,映着明晃晃的银镜辉芒,似以精钢铸就,光可鉴人,与墙壁嵌合处无一丝缝隙,遑论门把之类,便想撬开也无从下手。
房间的地板和墙壁均是打磨光洁的青石,典雅的大花绿夹着乳色云丝,望之心旷神怡。
正中央有座半人多高的水白玉石台,色泽温润,宛若玉床,石台上覆有猩红绒布,布底起伏奔突,从应风色的角度无法一眼望尽,不知所覆何物。
羽羊神似对石造建筑情有独钟,无论首轮的白城山石砦,抑或众人已习惯的兑换之间,都是年悠月久、鬼气森森的石屋。
同样是砌石而成,梯形房间用的却是仅见于豪门富户的大花绿青石和水白玉,细节处理得有条不紊,仿佛置身于玉制的巨大珠宝盒,感觉极不真实。
石台的缘侧交叠著一双修长足胫,服贴的肌束线条一路从腿肚延伸到脚跟,通体纤细,无一丝瘦硬骨感;小巧的脚掌蜷如猫足,玉趾圆敛,淡蜜色的肌肤不算白皙,胜在肤质细腻,火光之下似无毛孔,瞧着都想咬上一口。
应风色没见过她光脚的模样,藉体香认出了脚掌的主人,匍匐而进,握她足踝轻唤:“储……小师叔,小师叔!”
果然入掌丝滑,浸牛乳也似,未有粗皮硬茧,连深点的掌纹也摸不著,酥润润的甚是可人。
一只脚掌又剔不下几两肉,哪知能腴到这等境地,捏著像刚凝固的新鲜酥酪,温软香滑,略微黏手,男儿心神一荡,竟舍不得松开。
储之沁嘤咛一声,本能缩脚:“别……痒……唔,头……怎地那么疼?”
忽觉左踝被攫,惊醒大半,翘臀拧转,起脚旋扫,岂料右踝也一并失陷,整个人被往下一拖,男儿雄躯顺着大腿压上。
少女惊慌中也使不出什么像样招数,抡起粉拳一阵乱打,不小心扯落台上的绒布,着地一滚,将两人缠成了一只被筩。
应风色本想摀她的嘴,止住小师叔野猫也似、语无伦次的惊呼,不意被少女掀翻过来,唯恐她撞伤自己,只来得及搂住腰背,就这么连滚几匝,牢牢缠住,而储之沁仍尖叫不绝;情急之下以唇相就,硬生生堵住她的小嘴。
储之沁受惊太甚,反倒忘了叫喊,就这么睁大眼睛呆住。
一静下心来,百骸诸感一一收束:左臂明显的甲冑冰冷,代表自己身在降界;轻薄滑软的纱绸质感,是她睡前所著;至于男子那十分熟悉、甚至有些好闻的怀襟气息,自是风云峡的麒麟──等等。
他……在干什么?
储之沁小脸“唰!”
一下胀得通红,体温升如炭煨的红泥小火炉,更别提两人贴面里在被筩里,除开肚兜和蝉翼般的纱质亵裤,少女直与裸体无异。
小师叔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平日的寝装,就是上身单衣,下身一条骑马汗巾加棉裈,规规矩矩,无甚花巧,顶多天凉了在单衣里再加件里肚或诃子,除了天性俭朴不尚奢繁,考虑到万一师父夜里召唤,起身时毋须更衣,立时便至。
近日多在无乘庵,少了这层顾虑,兼且夏夜无风,院里十分燠热,经不住江露橙猛吹耳风,悄悄换上这套与她逛集子时同买的锦缎肚兜和纱质亵裤,打算贪凉一宿,怎知头一晚就给扔进了降界,与应风色共处一室。
这……这要怎么见人啊!
况且从没有人亲过她的──应风色急中生智,果然少女骤尔收声,石室又恢复宁静,只余彼此鼻息清晰可闻。
不及细辨樱唇滋味,嘴上热辣辣一痛,腥咸入口,赶紧仰起,见储之沁双颊酡红,恶狠狠瞪他,羞恼的模样更添丽色,眼角噙著豆大泪珠,只待排扇似的浓睫一眨,便要淌落面颊。
说也奇怪,储之沁是特别适合“生气”
这种表情的类型,气鼓鼓咬唇瞪人的模样,居然比其他时候更可爱也更诱人。
近距离看,才发现她左上唇近嘴角处有枚溅墨似的小痣,使精致的脸蛋看上去更有人味,鲜菱似的微噘小嘴因此透出一股请君采撷的冶艳,明媚难言。
难怪鱼映眉咬定她与父亲有染,将届虎狼之年的镜庐观主定是仔细端详了这张脸蛋,从中看出了隐藏的桃冶杏妍,料想自己若是男子,也架不住含嗔薄怒的娇艳少女,自此深信不疑,再不肯听人说。
储之沁咬破他的嘴可不是闹著玩,应风色一痛之下,忽明白她恼的是自己就这样夺走了她的初吻,微感歉疚,但道歉更添尴尬,故作无事状,低道:“小师叔容禀,此间状况不明,还是小心为好。”
储之沁不过是一霎间气恼压过了羞赧,岂不知有台阶当下?况且浓烈的男子气息薰得她心烦意乱,端起师叔的架子,轻咳几声,压低嗓音道:“别……别净说没用的,起……起来!”
从那个“起”
字便成气音,羞意扑面,咬唇别过小脸,刹那间竟给应风色一种“贯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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