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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春宫内,檀香氤氲。
孙昭陵惬意的仰躺在宽阔的木椅上,一袭盛装的珍妃则是自其背后为其轻揉肩膀。
片刻后,那永春宫守卫十三字营黄字营营亲卫司渊快步进入殿内,他将欲撩开衣衫下摆跪下时便听到孙昭陵淡淡说道:“别跪了,站着说话便是。”
“谢过大帝!”
待谢罢孙昭陵后,司渊瞧了一眼珍妃,见他点头致意,便继续恭声开口道:“启禀大帝、珍妃,傅大人今日于京兆尹衙署公开审理那幼童溺死案,据属下派去的人来报,大将军和相国也去了。”
孙昭陵闻言摆摆手道:“再观再报。”
“是!”
司渊离开殿内后,孙昭陵当即将身子坐正,而珍妃也是起身来到桌前,为其斟了一杯热茶来。
孙昭陵从珍妃手中接过热茶,他面色似有不解,低声喃喃道:“常峰云许是为兵部和司库主事一去,但范劲柳又是为何......”
珍妃在孙昭陵对面坐下,她皱皱眉道:“此案无典可循,幼童酿下人命祸端,若是就此抄斩......”
珍妃瞧了眼孙昭陵:“那可是史无前例啊。”
孙昭陵也甚是苦恼,他手抚额头来回揉弄,心中也在想此事应当如何定夺。
面对这当朝两位官身拔尖者,傅丞翊自知礼数,遂起身抱拳作揖,紧接着他又差衙署官兵搬来两把木椅放置堂中一侧,拱手邀常峰云和范劲柳自行坐下歇息。
至于两人各带的一人,便是兵部主事唐贺德,以及当朝右相韩卿之。
范劲柳朝着傅丞翊点头致意,而后正襟落座。
但反观常峰云却是瞥了一眼傅丞翊,朝他揶揄道:“傅大人当真是好威风啊,将幼童下大狱,你这里是头一遭。”
傅丞翊毫不在意,他竟还起身朝着常峰云作揖道:“多谢大将军夸奖,傅某也算给景阳朝开了先例。”
“哼!”
常峰云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直接拂袖而坐。
“傅大人审到何处了?”
范劲柳微微一笑,“继续便可。”
傅丞翊刚欲开口说话,那唐贺德说话了。
他站在常峰云身后,手中捧着一部典律道:“傅大人莫急,唐某想要提醒你,我翻遍这景阳律法,也未曾瞧见对幼童犯事如何惩治的条例。”
“唐大人许是记错了。”
韩卿之扫了唐贺德一眼,随即淡淡开口道:“景阳法明文规定,错轻者,禁闭一日,罚跪抄书;稍严者,以藤条与戒板各抽打屁股五十,以戒尺拍至手心红肿,罚站一夜不能寐,罚没晌闭三日;甚严者,以戒板打屁股至昏厥,以戒尺拍至手心红肿,罚跪抄书五日。”
唐贺德闻言拍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韩大人说的对,我记错了,记错了。”
这两人演的双簧戏傅丞翊一眼便识破了,本就不对付的两方势力在这件案子上似乎站在了一起,其目的不言而喻,那便是有意护下犯下人命的三名幼童。
其目的傅丞翊心中暂未明清,但眼下证据充足,事实已清,他必不可能如这堂中心怀不轨诸人之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堂外挤着的百姓中传出一声叫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对!
让他们偿命!”
“让他们偿命!”
常峰云一道杀意凛然的眼神扫过堂外百姓,先前还义愤填膺的他们竟是齐齐闭嘴不敢再行作声之举。
“傅大人。”
韩卿之看向傅丞翊,“依本官之见,这三名幼童尚且年幼,许是不明事理,方才将那于家儿子失手误杀。
既是失手便是无心之举,因此不属旁人口中的偿命之列,理应从轻发落。”
唐贺德也是接着韩卿之的话往下说,他重重点头道:“韩右相所言,下官深感认同。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那于安又是家中独子,念在其父母养育不易,我建议这过错者三家,可筹措银两相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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