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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托克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莎拉临终前,托我照顾你们。
但她曾经也叮嘱过我,要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如果我选择照顾你们,就对自己不利;如果我做对自己的有利的事情,就不该留下来照顾你们。”
哈克毫不犹豫地说道:“维尔托克大人,您不用管我们。
这个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麦克斯也嬉皮笑脸的对其他半精灵说道:“喂,你们谁有遗言,可以请维尔托克先生转告你们的家人。
比如,把你们收藏财宝的地方告诉维尔托克。
按惯例,维尔托克可以拿走其中的五成,剩下的一半交给你们的亲眷子女……”
维尔托克摇头失笑道:“遗言的事情别来找我,我不想管……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在对自己有利的前提下,帮助你们脱险。”
旋即,他又皱了下眉毛,转而说道:“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应该很正常才对,莎拉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愉快地接受了。
可我不明白博朗镇的塔窟族为什么选择牺牲自己,掩护赫默族和未成年的塔窟男孩撤离?莎拉为什么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我?巴托姆老板又为什么选择独自断后,为其他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麦克斯想了想,回答道:“钢岩大人和莎拉大姐都是地缚,他们不能离开标记地……至于巴托姆,我想每个人的心里总有一样东西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
“没这么简单。”
维尔托克微微一笑,说道:“钢岩是地缚,莎拉也是地缚,但莎拉为了保护我,选择离开标记地。
而巴托姆老板,他都不是地缚,还是做出了牺牲。”
“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就是对自己不利,这违反了本性。
你说,有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麦克斯左右看了看,却没人给他提示,便耸耸肩膀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吧?”
维尔托克点点头,说道:“你可以说那是情感、是信念、是原则,可我要说的是‘根源’……我的记忆很混乱,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性是女性,是半精灵,还是其他什么生物?但我的脑海中最常出现的词就是‘根源’……”
“起初,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根源’,我只知道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直到钢岩他们选择死战;巴托姆选择留在博朗镇;莎拉选择离开标记地……我这些天渐渐明白了‘根源’的意义。”
“如果律法只对我不公,我不需要遵守律法;如果道德只压迫我,我不会顺从道德;如果群体只对我无益,我不用忠于群体。
剥开这些规则的外皮,你们会发现,律法、道德、群体都是先有利于别人,再让自己获益。
假如这些规则只对别人有利,而对自己有害,你根本就活不长,又谈什么遵守?”
“我唯一不能背叛的是‘根源’……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初,是我灵魂的归宿,只有找到自己的‘根源’,我才会知道自己是谁,而那些混乱的记忆将不能干扰我,改变我,杀死我!”
微风在维尔托克的身边涌动流转,他握着拳头,眼神无比坚定。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物,那些不能改变的就是每个人的根源。
如果一个人没有根源,他始终在不停地变化,那情感、信念和原则都失去意义。
半精灵们都陷入了沉思,在绝境之下,他们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而抗争,各有各的理解,并且从中受益,让恐惧与不安远离自己的内心。
哈克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认真地说道:“大人,您讲的这些我不太理解,但我觉得您有道理。
我的这条命是您给的,您就是我的‘根源’。”
维尔托克微笑道:“很抱歉,这里没有我的‘根源’,我不会死在这里。
我只是尽量帮助你们,但不会为你们牺牲。”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森林的深处,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兽人集骨者的主力来了,它们的数量很多……诸位,准备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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