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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好了墨,她便静静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他凝眉处理公务。
他侧脸映在烛光中,漆黑纤长的睫垂落下浅浅阴影,不做表情时看着有些冷,她看得有些出了神。
锦宁并未在书房多待,先回了房。
她月事还没走干净,两人睡前只相依偎着聊些贴心话,借这个时候锦宁自然地将话头提起:“好久没见过顾伯母了,真有些想念她,我自小就没爹疼没娘爱,也就在谢家的时候享受过伯母的疼爱,等你得空了,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顾氏待她是真的不错。
叛国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她担心顾氏可否安全。
谢韫听后却是陷入了沉默。
锦宁支起身子朝他脸上看去,心里七上八下,面上佯装茫然不解:“怎么不说话?”
谢韫眉头紧皱,面色也略凝重:“有件事,我未告诉你,不想让你担心。”
她顺着问:“什么事?”
谢韫沉声道:“有人查出阿弟通敌叛国,他假死的两年便是投奔去了月国,在那还有了妻儿,是月国潜伏在我朝的奸细。”
再听到锦宁依然觉得震惊。
她尽量表现的不是那么激动,免得谢韫又多想以为她带有个人私情在里面:“这是栽赃诬陷吧,谢容不是那种人,就算不拿为人来讲,他在景国可是天下人景仰的英雄,何必那般遭坏自己的名声遗臭万年,图什么呢?”
谢韫道:“此事新帝交与丞相调查,不经我手,我只知道丞相找到了他和月国私下通敌的书信证据。”
“可书信笔迹什么的……仿造最容易了不是吗?你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比我了解他的性子,他那么倨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叛国?”
她还是没控制住声音有点高,“而且他不是假死,他是被人谋害,是失了忆啊。”
谢韫眼神暗了暗,嗓音平静:“正因失忆,才难保他不会被别国利用,谁也不知他那两年经历过什么。”
锦宁一愣,倒是没想过这个角度。
“何况,若真是被栽赃陷害,若其身正,朝廷自会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
谢韫柔和了些声音,叹道,“我也信阿弟的为人,可他竟率先逃出了京,甘愿落为通缉逃犯,未必不是因为心虚。”
锦宁垂下了眼,不想再说话。
倒不是信了谢韫,信谁也都不重要,她一个蚂蚁似的小人物也撼动不了君王令,只能暗暗祈祷老天爷公平些,让坏蛋短命,好人洗冤长命。
她侧躺着是要睡觉的样子,谢韫从后拥着她,安抚道:“无论无何,以阿弟的本事,定能保顾伯母安然无事,天下之大,自有他们容身之处,别担心了,嗯?”
锦宁应了声就闭上了眼。
谢韫也没再多说,抱着她入睡。
……
隔日,谢韫不在,一行队伍忽而闯进了府里。
只见为首之人亮出一个金色长形令牌,守在院门的侍卫面色微变,片刻犹豫后还是恭敬让了行。
彼时锦宁正拿着小锄头在池塘边的小园子里翻土,她整日待在院里实在太憋闷,心情又不好,快要整出抑郁了,需要找点事做。
她本来想养花,可没那个手艺,在现代养个多肉都能给养死,就让秋月弄来了些葱和青菜种子,她翻翻土就可以撒种子了。
闯进来的一行人中,那为首的男人目光扫视一圈,落在锦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笑道:
“不愧是谢大人心爱的夫人,果真和京中一般的贵女不同。”
男人细细瘦瘦的,嗓音很是尖细阴柔,让人莫名起鸡皮疙瘩。
锦宁觉得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在阴阳自己。
她放下锄头,站起身来警惕道:“你们是谁?”
男人道:“夫人莫怕,我是奉了谢大人的命令来接您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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