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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低低道:“将我做的靴子也带上。”
月灯就连忙转身去包裹里拿靴子。
沈微慈低头看着手里的靴子,轻轻摸了几下才道:“走吧。”
月灯这时候却忽然道:“姑娘,等等。”
说着她手上拿了一块玉出来,放进桌上打开的匣子里就朝着沈微慈笑道:“姑娘,奴婢瞧这个能值不少银子的,今天捡姑娘簪子的时候,也一并偷偷将这个捡了。”
“这东西先放在匣子里藏着,后头我找由头出府给它当了去,姑娘手头也能有些银钱宽裕些。”
“反正他也扔了不要,我捡来物尽其用。”
月灯着实全为了沈微慈着想,这回上京师来,盘缠银钱全花光了,连个铜板都再拿不出来,这候府里总要打点些,总不能一点银子不花。
反正是人不要的,捡回来也算不上什么。
沈微慈皱眉看着匣子里的东西,一块上好的白玉麒麟佩子,是今日上午那人的。
她知道月灯没坏心思,只是这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留着是个祸。
况且她再落魄,也没得去捡别人不要的东西的道理。
她沉默地将那玉佩拿出来捏在手心,看向月灯:“这东西不能留,待会儿我便拿去扔了。”
“京师你我都不熟悉,侯府关系也没摸清楚,怎么能出府?万一人瞧见怎么办?再说即便是他丢的,可那是用来给我难堪的,我若捡了,就是真真叫人瞧不上了。”
“这院子里其他几个丫头脾性我也没摸清,还是小心些,免得给人发现了拿话头。”
说着沈微慈将佩子藏进袖口,又看月灯一眼:“这东西我待会儿拿去扔了,你也别再提。”
她说完便带着月灯掀帘走出去。
门口传话的丫头还等着,见了沈微慈出来,似是觉得她慢了些,又不开口,眉头一皱就在前面带路了。
那丫头将人引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子,就道:“这处观竹居是我家二老爷的书房,你自进去就是。”
沈微慈往里面看,只见里头一间屋子亮堂,依稀有人影在,就叫月灯在院门口等着,这才抱着靴子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沈微慈站在那亮灯的门外,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里头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面前的大门被推开,她深吸一口气低头进去。
身后的门被丫头合上,沈微慈只见到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在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又负手转过了头。
这还是沈微慈第一次见自己父亲的样子,母亲也从来不提他。
虽年至中年,却一身儒雅温润,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好皮相。
她按着心里的紧张,将靴子放在脚边,低眉顺目,又乖巧的给父亲福礼。
沈荣生负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又看她一身旧衣,一身上下无半根珠钗,脸颊亦不施粉黛,到底又叹息一声。
要不是沈微慈母亲忽然送了一封信来,他差点就要忘了他当初留下的风流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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