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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次发言,嘴巴甜的,都快说出朵花了,哄得女人捂嘴笑;嘴巴笨的,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话,百分之八十在前人的祝词里有迹可循,但也得到大家的鼓掌,按吴哲的话说,最起码是个鼓励。
许三多就属于那种嘴笨的,可面对袁朗和他的家人,他不太想说些套话,但在人们瞩目之下,他看见袁朗坐在人群中,脸上没有带什么表情,直到他看过来时才露出一个笑,很多话就堵在嘴边。
璀璨灯光下,想把心里的话都讲出来,我的队长,他想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好,像我的家人,如我的挚友……但很多话又是说不出的,它们藏在一种无言的默契中,这些情感如同浅溪,流淌时竟有些鼻酸。
许三多举起酒杯,一口闷掉,在众人的喝彩中他说:“队长,我不会说话,但是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们是一辈子的战友,只要你、嫂子和悦悦能好好的,给我一等功我也不要。”
袁朗也举起酒杯,也许是今晚喝得够多了,簇拥着他的人群变得模糊,他们晃动着,欢呼着,在袁朗的眼睛中恍惚成一片杂乱吵闹,他只看清楚一个许三多,他最喜欢的兵仰头,喝下杯里的酒,袁朗想说少喝些,但不合时宜,情绪高涨如酒意,袁朗确信自己是醉了。
“谢谢。”
袁朗低声说,声音像说给自己听那样小。
唐梓欣看到袁朗趴在桌子上,却没有放开手中的酒杯,他用手随意把玩,透明玻璃折射出的光芒晃在袁朗黑色瞳孔中,似有水光在闪。
酒酣之时,大家都有些上头,唐梓欣朝齐桓招了招手,说她带小玥玥先回去了,让他们好好玩。
齐桓觉得不好,正要劝阻,女人指指似乎不太清醒的袁朗,说到时候麻烦他们给他打辆车,孩子要睡觉了,袁朗这么大个人,总是丢不了的。
她凑到袁朗耳边说了会儿话,袁朗点头,于是她跟大家打完招呼后就抱着孩子走了,她们离开后,男人们更是毫不顾忌,会餐难得,要享受当下。
许三多没喝酒,他剥着花生,一粒粒捡出来,攒了一小撮,一边看着战友们笑闹,他在心底默默许愿: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祝我的爸爸、哥哥、战友们身体健康,祝大家永远开心。
“想什么呢?”
身边带来一阵酒气,袁朗坐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三多如实说了,袁朗笑了下,独自小酌。
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也没和许三多说话,后者觉得他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但摸不准队长是不是想不被打扰地喝一会儿,便不好再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像是宴上唯一一块安静的净土,许三多想想事情,整理心情,在快忘记他的存在时,袁朗忽然道:“我是个父亲了,许三多。”
“嗯。”
“说实话,突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身上背的身份越多,责任也越重,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累了?”
“也不是,比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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