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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不报希望,他大抵是麻木了,面对许三多的质问,无心回答,也不想解释,只是轻声说:“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只想知道,既然许三多已知道真相,为什么还选择留在这里?
“我听说了很多事。”
在袁朗的耳中,许三多的声音清晰而干净,而后渐渐低了,“可是,我想听你亲自讲。”
袁朗一愣。
好啊,看来是算账的。
实际上,许三多并不如袁朗想的胜券在握,他双拳紧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只能模仿着袁朗和人谈判的样子,态度沉着,语气稳定。
然而,当眼前的袁朗因沉思而低下头时,一丝不苟的外表下,他却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是在用袁朗特许的权利伤害他。
他默默忍受钝刀子割心头肉,却告诉自己,必须继续坚持下去。
他和袁朗,彼此的秘密太多,对视的眼睛里蒙着欲说还休的雾气,它意味着无疾而终和寂灭,许三多不愿意睡去,倘若不睁开眼睛,他们永远也无法获得新生,新生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它燃烧着发出光和热,尽管是毁灭性的光和热。
“我想想,该怎么解释唐梓欣的事。”
袁朗如他所愿,像平时那样沉缓地开了口,许三多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不敢错过每个表情,每句言语。
“和唐梓欣的婚姻更像是一场合作,我们因为合适而结婚,彼此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我在其中有许多难言之隐,甚至没有太多主动权。”
似是而非。
袁朗太清楚地知道这点了。
出于下意识的防御,他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刚说完他便皱眉,他犯错了,一旦许三多知晓真相,这些“辩解”
会立刻变得苍白无比,谁也不会相信把唐梓欣逼迫至此的人会是他自己口中这个疲惫而无奈的男人。
纸一样单薄的解释,袁朗微微阖上眼睛,他不得不承受失误的代价,等待许三多在下一刻撕破它。
然而,许三多没有立刻回应,片刻后,带着淡淡的惘然道,“这些你从没对我说过……”
袁朗一顿:“你信吗?”
“是真的吗?”
许三多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看袁朗,又低下眼睛,犹豫道,“如果它是真的,我信。”
真是惯性的信任,可惜毫无意义,袁朗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摸到烟盒,没火点烟,就捏在手里发力。
“骗你的。”
袁朗突然说,“假的。”
许三多一怔,身体不由绷紧了。
“有意义吗,这样?”
他从咬紧的牙关里逼出这句话,“有意义吗?”
许三多深呼吸几下,压下越发沸腾的情绪,他紧紧盯着袁朗冷凝的脸,继续问道:“那你对我,对心理医生说的那些,又有多少是真的?还是全是假话?”
袁朗倏地加大力度,烟盒塑膜发出一声犹如断裂的吱吱声,许三多眼皮狠颤了一下,仍一动不动地凝视前者的脸。
一个心是铁铸的,一个被打到隐秘,袁朗的表现可以说是毫无章程,他自乱了阵脚,以他现在的心理状态,难以经起更多的拷问,尤其关于情感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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